乌渊国的汗王晚上就到,皇子们和世家子弟们难得有这么一个外出的机会,便都凑着这个空当想找些新鲜的东西玩玩。要说玩,那自是明睿的主意最多。
大楚子弟大多擅骑射,可要玩出花样也并不容易。明睿想了一个“射柳”的游戏,他命人在河东面的场地两旁插上两排柳枝,只是已是秋季,柳叶不再嫩绿如春。
明睿先挥剑将其中一根柳枝的皮削去了一块,又朝众人道:“我们每个人选定一根柳枝,削皮作为自己的记号,等一会儿我们就轮流骑马用箭朝柳枝去皮处射去,射中还不算,还定要飞马前去将射落的柳枝接住才行,你们说可好?”
淮王也是个好玩的,听明睿说来觉得的确有趣,第一个赞同,又问明睿,那输了当如何?
明睿还未说话,赵云彻在一旁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不如咱们各自取下自己身上的一样物件,就当是彩头,大家说可好?”说着便解下了自己身上的一块龙纹玉佩,交给了一旁的随从。
景王自是不甘示弱,拿下一枚玉扳指,递了过去。淮王轻声道:“八哥,这可是父皇赏你的扳指,你也舍得?”
景王搓搓手指,他对自己的箭术还是有信心的,射柳虽难,但他相信在这些人当中,他要赢,应该并不难。
淮王赵云轩拿出一串沉香珠,也是御赐之物。十三皇子赵云翔本不想参加,是赵云彻拉住了他:“十三弟,大家解解闷子罢了,自己兄弟不必拘束。”
虽都是姓赵,可淮王素来看不起十三皇子,他母妃也不过是在嫔位而已,要不是常跟在赵云彻身边,他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瞧他。
“十三皇弟要是拿不出像样的彩头,十哥我倒是可以帮你拿个体面的东西出来。”
淮王的母妃是木贵妃,平时颇得圣上恩宠,比起不怎么收到重视的怡嫔,她的赏赐,包括给皇子的赏赐也都比怡嫔母子要更多更好。
赵云翔涨红了脸,想要生气却又不敢冲动,当即便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玉带扣交了过去:“十哥费心了,弟弟身边的好东西虽没有十哥多,但这玉带扣却也是父皇亲赠的。”
明玉本就站在赵云翔身旁,又素来讨厌淮王的做派,便轻轻拉拉赵云翔的衣袖,小声道:“别急,咱们这么多人,定不会叫他们赢了去!”
轮到世家子弟拿彩头了,明睿身上最不缺的就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竹制的细长小筒,淮王见了笑起来:“明侯家怎么也是世家贵族,明公子这彩头是不是太寒酸了些?”
明睿拿起竹筒说道:“这竹筒可不一般,是我从胡人集市上淘得来的,淮王殿下定是没有见过。这里面变化万千,有许多不同的形状图案,再说了刚才只说拿自己身上的一样物件,又没说是最贵重的,这东西又怎么寒酸了?”
明睿不卑不亢一番话倒是说得淮王哑口无言,只得闭上了嘴。小玉暗笑他自取其辱,同明睿会心一笑。
小玉跟着孟瑾瑜学了箭术早想施展施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这一场游戏倒是合她胃口,她望向孟瑾瑜:“瑾瑜师傅,你也参加吧。”
“瑾瑜兄,你是将门虎子,箭术一定非同一般,今日也让我们开开眼界。”赵云彻说得十分诚恳,他对孟瑾瑜的箭术很有信心,只要他参加,那么景王定然是讨不到便宜的。
孟瑾瑜取笑头上的束发玉簪:“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我也参加,”明玉跑到明睿身旁,“四哥,你说可好?”
明睿向来依着妹妹,自然说好,明玉看看他们拿的都是些男子饰物,想想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可拿来当彩头的,便只好取下自己的一对耳坠,自嘲道:“我这东西想来你们拿了去也没什么用,可我也没什么其他东西了。”
这对耳坠小巧精致,明玉虽不喜饰物,却也常常带着,那定是心爱之物了,赵云彻暗暗下决心定要帮她拿回来。
“小玉参加,我也要参加!”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红衣少女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刚听到你们这里有好玩的,我也要参加!”她看着明睿,这一回眼神却是没半分躲避。
明睿本能地想要逃开,可却不由自主被她的眼神镇住了,人没逃开,只连说了三个“好”。徐昭然哈哈笑道:“妹妹也来了,这下可越来越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