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夏恒转了头,有点不耐烦。
“家里准备了你结婚的东西,”大表姐犹豫了一下,说道:“你领好证,家里给你操办。”
说着,转眼看着我:“只要你们俩商量好了,别的事情,我这边来做,咱们家已经很久没有办过喜事了,你当给咱们家转转运也好。”
冲喜么?
夏恒倒是高兴,但是转而一想,也想起来了医院里的事情,拧起眉头,说道:“那两方家长见面的事情,就麻烦你表现的正常点。”
大表姐脸色白了白,显然也想起了之前跟我们家的交恶,但马上镇定了下来:“既然是误会,讲清楚了也就行了,有什么了不得的。”
是啊,只是一场误会,一个接连一个的误会,缠绕纠葛,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阴差阳错也好,机缘巧合也好,这一场旅程,终于从苏晗开始,从苏晗结束,划上了一个句号。
胸口像是被堵上了什么东西,今天的这一切,全是苏晗给我的,而我给他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程恪跟爸妈怎么讲的,反正爸妈对我和夏恒的态度好了不少,我妈还洋洋得意的说道:“还是你哥的朋友靠谱,说起来,苏晗怎么那么忙?他到底上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妈是在遮遮掩掩的不想把对苏晗的思念表达的太直白。
嗓子一塞,我咳嗽了一声才说道:“我哥……忙着赚钱娶媳妇呢。”
“是么?”我妈倒是喜形于色:“你嫂子长什么样?好看不?”
“胸挺大。”
“好生养啊!”我妈赶紧抓住我:“你跟你哥说一声,就说让他们赶紧结婚要孩子,你表姨没了,我能帮着带啊!现在二胎政策开放了,一儿一女最好了……”
就跟您自己一样,一儿一女么?
这话我没说出来,但还是点头如鸡啄米:“就是就是……”
“你别这么心不在焉的!”我妈忽然信手拍了我的头一下:“说起来,你肚子里这个孩子,做了筛查没有?”
我一愣,这才想起来了夏恒说过的谎话,赶忙装出个不舒服的样子来:“哎,妈,我得找地方躺躺,不行了,我头晕……”
“害喜?”我妈咋咋呼呼的:“我给你煲汤!这真是,前一阵子闹腾的那么烦心,你可得小心点,孩子这事儿不能马虎!”
这么重视这个孩子……看来还真把夏恒接受了。
我找了机会偷偷的问程恪:“我爸妈那会儿对夏恒可是恨得牙痒痒,你跟他们说了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程恪淡定的说道:“我妻子教给我,编了一套豪门恩怨争家产的故事而已。”
“啊,真是多谢程太太了。”
“她叫陆荞,”程恪只有提起了这个名字来,黑沉沉的眼睛才微微的带了点甜暖笑意:“我想她会很高兴认识你的。”
“有那个机会可太好了。”我想了想,还是问道:“我真的没法子看见我哥了么?”
“说不好。”程恪说道:“我也死过,但我也回来了。”
希望虽然渺茫,但有希望就好。
只要活下去,总会有好事发生的。
我看见了玻璃窗上自己倒影,那个痣还是稳稳当当的生在了我的眉尾。
信手摸了摸,暗想着,就当他,一直也没走吧。
过了没多久,阴阳会传来了消息,倪会长重病不起,忍痛让位,倪元重新回到了倪家,带着倪丹,引咎让出了阴阳会首领的位置。
现在阴阳会的首领,是傅谨时做。
他终于熬出头来了。
我问夏恒:“那个小本子上到底写着什么,催命符似的,让倪会长……”
“自然是他干的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夏恒满不在乎的说道:“每一件都足够他身败名裂,就算为了倪家的名声,自然也要受制于人了。”
名声……为了巩固名声,却做了有损名声的事情。
我忽然想起来了《小王子》里面的醉鬼。
“你为什么喝酒?”
“因为我后悔愧疚。”
“你后悔愧疚什么?”
“我后悔愧疚我喝酒。”
这是个什么样的恶性循环啊……所幸,那个恶性循环终于也算是到头了,只是不知道躺在病榻上的倪会长,还会不会被那些个新仇旧恨烦扰。
最后,在爸妈和大表姐举行了“睦邻友好”会谈之后,我和夏恒顺利的拿到了结婚证,只是总没有鼓起来的肚子让我妈失望不已:“怎么总是不显怀?”
“快了快了……”
“虽然谎言总会被拆穿,”白洗懒洋洋的在骨灰坛里说道:“可你还是义无反顾。”
“拖一天算一天。”我顺口问道:“苏晗的事情都结束了,你还肯留下?”
“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说保护你一生一世,就保护你一生一世。”
“你别听他的,”萍姐姐喜滋滋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就是舍不得离开我,哎呀,还别说,以前自己一个人住在了骨灰坛里不觉得什么,现在要想着一个人住,那可空荡荡孤零零,太不习惯了。”
“我可不是为了陪着你。”白洗不太高兴。
“男人脸皮薄,”萍姐姐是个看穿揭穿的态度:“口是心非。”
这天到了我妈五十岁的生日,一家人忙上忙下,夏恒更是卖力的了不得,继续花钱如烧冥币,出手阔绰的了不得,礼物堆成山。
我妈埋怨他浪费,他只诚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