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所言,云蔚听不太清楚,被法则束缚令他无法现出原身,此时强行暴露出部分本体已经是目前他所能展示的极限。
先前昏倒是他故意为之,为的是赌一把何必对自己的容忍。
云蔚张开双手露出胸口面对何必之时,他内心有些许忐忑。他的“命定之人”只是三千世界中的一个凡人,但这个凡人令他太过惊喜。只是,似乎藏了太多心事?
但他等得起,对他而言,不存在时间不够的问题。
思绪一转,云蔚咳了一声,慢慢吐出几口淤血。鲜血落地,云蔚皱了下眉。他的血可是很有用的,虽然如今境界不显,用来疗伤抑或培育灵草,是再好不过。
他低头看着地面,身子开始摇晃起来。在云蔚将要跌倒之时,一双手扶住了他——何必冷着脸伸手扶住云蔚,将头扭向一边:“你——”
“师父,我喜欢你——”
云蔚全身一抖,金光陡然消散,他又是唇红齿白的一个俊俏青年,除却半身血迹斑斑。他咧嘴一笑,吐出的话语成功将何必没说完的你走吧给噎了回去。
“我的血可以种养灵植,疗伤进阶。”云蔚伸手紧紧抓住何必扶着自己的胳膊,眼中满是恳切:“只要你想要,我随时可以给你我的心头血。”
何必脸色不变,眼神愈冷,最终,他冷笑一声,双手握紧云蔚,有几分咬牙切齿:“我纵使乱了道心,也无需要吃你的血肉才能进阶,你这样看我,让我跟——跟那些我最厌恶的人有什么区别?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把其他人当作旗子,当作踏脚石!”
何必捉着云蔚正要继续开口,两师徒一个板着脸咬牙切齿,一个一身血满目哀戚,突然间,两人齐齐转头,看向小院门口。
方端带着贺仪来到小屋前,便看到自己小师弟一身乱糟糟地揪着自己师侄两两相望,好一派师徒情深。
两师徒都一身褴褛,衣冠不整,看在方端眼中是可怜万分。
“师弟!师侄。”方端饱含深情道,几步上前,将几乎面贴面彼此手抓手不放的师徒两人抱住,手在对方后背揉了揉:“大师兄在这里,委屈你们了!”
何必脸色一僵,后背都僵硬了,手足无措地感受着大师兄突如其来的宠爱,一边扭头看了一眼云蔚。
半脸血污的云蔚半眯着眼,下巴搁在方端肩头。他一脸舒适的样子看得何必内心隐约有些憋闷。
许是察觉到何必的目光,云蔚转头,面相何必,双眼满是深情与孺慕。
师徒二人各有心思,方端絮叨了一会,两人都没听进去多少。末了,方端放开两人,将腰间乾坤袋拿下来,看了看披头散发的何必,再看一眼血糊了半张脸的云蔚,幽幽一叹:“委屈你们了。尤其是……师侄!”
闻言,何必冷笑一声,云蔚倒是露出一脸茫然,看了看何必,再看了看方端。
方端忍着内心愤恨,尽量语气平和一点,将何必闭关十日内发生的事情简述了一下。
内门大比在这十日内已经差不多有了结果。原本何必金丹期能参赛,也是因着当年有万玥在前的例子,如今他突飞猛进成了元婴,再跑去参赛便很是不妥,如何也说不过去了。
可方端心里清楚,小师弟当年参加比赛是为了打万玥,如今参加比赛便是为了他自己的徒弟和师父,为的是能多带一个人进秘境去碰一碰机缘。
考虑到何必的境界,还有广场爆炸的意外,峰主以及长老们最后勉强讨论出一个结果来。
“所以,要他自己上场一斗?”何必换了身惯常穿的宽袖长袍,也未束发,从屏风后走出来,神情冷峻,眉心红痣微微闪动。
方端面色不太好,默默点头的同时,目光中有些担忧地看向在一边换衣的云蔚,一看之下,他很是惊心。
半年多未见,云蔚不仅个子长高,人也养得俊俏了不少。此时他光着上身,肌理分明,身形劲道。弯腰弓背之时,线条流畅。除却一身伤痕,隐约蔓延至裤间。
见方端扭着脑袋往一边看,何必也忍不住偏了下视线,一转头,他对上上身□□正往右手上擦药的云蔚,对方察觉到何必的视线,回头报以一个温柔地、带了几分安抚意义的笑。
方端忽地站起:“师侄为何一身是伤?可是那日伤得如此之重?”
他话才说出口,便察觉到不妥,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何必。难得一见的,方端看到自己小师弟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
“并不是,只是我也突破了。”云蔚出声结尾,声音温柔谦逊。他抬手披上内衫,随便拉了一下衣服,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梳子,走到何必身前,右手拿着梳子,伸出左手:“师父,让徒儿为您挽发吧。”
方端微微点头,转身坐下,没注意看自己师弟一脸纠结的表情。
何必盯着笑吟吟的云蔚,目光从对方只留有些许痕迹的脸上移到右手上,再落到胸前,缓缓向下,似乎看透全身。
云蔚笑容不变,泰然自若站着,在何必地注视下,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紧接着,他从怀中拿出一根发带,向着何必递了一下。
他这番乖觉举动看在方端眼中非常妥帖,但在何必看来,总有些难以言说的别扭感。
“师父。”云蔚低低喊了一声,眼中满是深情。方端“嗯”了一声。何必垂下眼,抬手搭在云蔚手臂上:“先擦药。”
云蔚也不跟他客气,梳子发带放在桌上,站在何必身边继续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