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心中一动,深深看了顾明萱一眼——这话,是若有所指,还是只是无心之言?
“你说得是,祖母也是这么想的。”崔氏拍了拍顾明萱的手,看着她退下之后,面色,更加阴沉了起来。
其实有些东西,她不是想不到,只是事发突然,尚未深想罢了,此刻被顾明萱一提醒,便猛然反应了过来——是的,害了崔姨娘的孩子,到底对谁有好处呢?
思来想去,只有对一个人有好处罢了。
那便是榕哥儿!
毕竟之前榕哥儿是老大唯一的儿子,而崔姨娘这个,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个男孩子,之后,榕哥儿就不是老大唯一的儿子了,别说什么嫡庶,当年她可以同意扶正何氏,今日,自然也能扶正崔姨娘。
因此,害了崔姨娘的孩儿,最直接的受益人,便是榕哥儿。
可榕哥儿是个好孩子,他正直端凝,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排除了榕哥儿本人之后,剩下的便是与榕哥儿关系亲密而与崔姨娘关系疏远的人。
崔氏心头打了个寒颤,第一个跃入她脑海的,竟然是顾明荷!
越想,崔氏越是觉得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她心寒的很,隔一会儿,对崔嬷嬷说道:“你找稳妥的人,去查查,做那三道菜的厨子,或者是端菜的人,可否与沉香榭的人接触过。”
有些事情,一旦点破了,想要分析就非常的容易了——
就如同刚刚想到那样,崔姨娘的这个孩子,会威胁到顾明榕的地位,威胁到顾明榕,就是威胁到了顾明荷,她自然有理由动手。
大夫都检查不出来的药,那么,似乎,在这京城,最可能存在的地方,就是宫廷了,而荷儿,与裴德妃,可是相处的很好的——对裴德妃来说,顾明榕将来成为顺安侯,自然是最符合她利益的,所以,她有可能会给顾明荷药。
发生在宫里的事情她没法管,沉香榭现在她也不太过问,可是,顺安侯府的其他地方,只要她还是这顺安侯府的老夫人一天,就一定会在她的掌握之下,只要她要知道,就一定能知道。
此刻,等的就是一个结果了。
而崔嬷嬷派出去的人,第二天早上就来见崔嬷嬷了,告诉了崔嬷嬷一个结果——那道鸡汤烧豆腐,前天崔姨娘说爱吃,昨日厨房便又做了,红彩端去厨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丫头跳出来唬了她一跳,害得她踩到了一旁的花木上,裙子被挂住了,因此红彩让小丫头帮她端菜,她弯下腰去解了下裙子。
红彩最开始是不承认的,只说是她路上没有耽搁,也没有遇到人,不过,最后被荣安堂的人从其他地方问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红彩这才承认。
然后,红彩说那个丫头名叫信儿。
崔嬷嬷查下来,信儿倒是不在沉香榭做事,可是她的姐姐,却是在沉香榭做事的。
崔嬷嬷如实回报了崔氏,崔氏闻言,面上现出了冷厉的笑容。
好好好,她的三孙女,可真是心狠手辣又果断异常啊。
她这是算准了,自己拿她没办法是吧,崔氏冷笑,是的,这件事情,自己绝对不会外传,不但不会外传,反而还要想尽办法为这件事情遮掩,毕竟,传出去,丢的是顺安侯府的面子,她不可能让顺安侯府这般的被人诟病的。
可是,难道顾明荷以为,自己没有办法治她了么?
本来,按照裴德妃的意思,是希望明年一开春,顾明荷年满十五就进五皇子府的,可如今,何氏死了,顾明荷还要守孝呢,明年那是不可能了,守孝可是要守三年的。
照雍王凤卿璃和五皇子的争夺来看,三年后,五皇子能不能还是皇子都两说呢。
到时候,她不呆在顺安侯府,难道还能飞去其他地方么?
崔氏实在是怒到了极点。
不过,让崔氏觉得安慰的只有一点:宫廷秘药,都是珍贵的很,恐怕,裴德妃那边,还真不一定有了,就算有,只要自己不让这两个嬷嬷进宫,也不让顾明荷进宫,呵,看她们怎么办。
阴沉着脸,崔氏垂首吩咐了了崔嬷嬷几句,但是,还没等崔氏派人动手去收拾两个嬷嬷,这两个嬷嬷,便在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一个门牙磕掉了,说话漏风,鼻子也歪了,额头上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救醒了之后脖子歪得,再也直不起来了;另一个直接摔断了腿,这辈子只能躺在床上静养了。
崔氏觉得无比的解气,之后,顾明荷据说晚上因为思念亡母,太过伤怀,吹了冷风,卧病在床了,因此,沉香榭便被封闭了起来,让顾明荷“静养”。
顾明荷因此又惊又怒,她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其实她是想要让人在何氏丧礼上撞崔姨娘一样,如此导致崔姨娘流产的,反正丧礼混乱,被撞一下在正常不过了,却没想到当时正好顾明萱在,顾明萱身边那个双生姐妹丫鬟中的一个,眼疾手快不说,力气还大,竟然又把快要摔倒在地上的崔姨娘给捞起来了!
崔姨娘只是受了惊喜,虽然不太舒服,但是胎儿却完全没有事情,之后,崔氏便严令不准崔姨娘出门看,她也找不到机会。
眼见得何氏的丧礼要完了,之后更是不方便下手了,顾明荷就想到了原先从裴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