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其还算是有效率,第二日一早便又将我拎上了提刑司大堂。
这次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巧了,这两人我都认得,正是那日我在戏彩坊见过的那两人。
陈员外,竹黎。
惊堂木一拍,孟其照例问道,“堂下人可是竹黎?”
那个画匠仍是一身素净的粗布衫子,“回大人,正是。”
竹黎就跪在我前面。想起含笑的话,我不禁在他后面仔细看着他的发。
瞧之又瞧,我恍然大悟。唔,原来如此。
“你说,关于含笑之死一案,你有话要说,是吗?”
“不错。在下要说的是,含笑她有心疾,时常不定时发作,若是救护不及时,可能危及性命,且光从尸体难以查验。所以,在下怀疑,这含笑之死另有隐情。”
孟其又问,“陈员外,你有什么话要说?”
“草民与要说的,与竹黎一样。那夜,的确是因为草民要与含笑亲热,她却突然发了病,草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咽了气。”
那陈员外一向是个贪财的主儿,这会儿倒是不知道怎么良心发现,肯替我说两句公道话了。况且我与竹黎也非亲非故,这两人竟能一起上堂来给我作证,实在是奇怪。
我对堂上孟其道,“孟大人,我早就说过了,含笑的死,与我无关!”
那孟大人手中惊堂木又起,“楚延,本官问你话了吗!”
毕竟是吃过皮肉苦了,我白他一眼,老老实实闭了嘴。
我终究是被放出来了。那个陈员外领了知情不报的三十大板。
堂一散,慕渊便进了来。
那孟其将官帽脱了,端在手里,走到他面前,恭敬行了个周正的礼。
“七王爷,都查清楚了,您可以带王妃回去了。”
慕渊将我扶起来,并未理他。
我屁股仍是疼着,忙问他,“慕渊,你带车驾来了吗?”
他好似又看了看我额上的伤,确认处理过了才道,“你背上都是伤,怎么坐得车驾。”
我想起昨日,问他,“难不成,你又要背我回去?”
“嗯。”
他说着,已经又在我面前蹲下身去,示意我上去。
别无选择,反正我是疼的走不动了。
出了提刑司,就是京都最热闹的街道。
我伏在慕渊背上笑他,“慕渊,你这堂堂七王爷在我这市井之地背我,你的百姓可都看着呢,你哪里还有个王爷的样子。”
他却说,“本王背自己的王妃,谁又敢说三道四。”
我撇撇嘴,也是,他要做什么,谁敢管他呢。
“唉,慕渊,你等一下。”
“怎么了?”
我指指街边的一个摊子,“喏,上次圆圆叫我带他来这儿吃糖油麻糬,我刚出来就被抓了。不如今天就顺便给他买回去吧。”
小摊儿前,他一边背着我,一边给了钱,接了那一大包零食。
“唉,慕渊,还有那蒸酥酪。”
直到我手里都提满了东西,我点点头道,“嗯,差不多了。慕渊,我们回家吧。”
医女已经来看过,说我这屁股上的伤也不是太严重,不过也需按时敷药。
药不多时就送了来。药效有时限,医女走前嘱咐,一定要按时敷在被打的屁股和背上才会好得快。
我趴在一张小榻上,招呼一直候在身后的浣浣,“浣浣,你快些给我敷药吧,我这屁股啊,已经疼了一天一夜了。”
浣浣难得的没有唠唠叨叨,我只听见她在我身后走来走去,似乎是拿了一条布巾。
她又将药端至我旁边,在我旁边的小榻边坐下,随后将我身上搭着的被子掀开。
指尖划过我背上的皮肤,我疼的一个激灵。
不对,这不是浣浣!
我一回头,“慕渊?怎么是你?”
在一看房间里,哪还有浣浣的影子。
好嘛,刚刚医女来给我看伤,早就将我身上的衣裳脱了个干净。因为还要敷药,我就懒得穿。
他将我的被子掀开扔到一旁,我下意识艰难翻身去拉那条锦被。他却仍是淡定坐着,一手拿着蘸了药汁的白色布巾,目光肆无忌惮落在我身前。
“慕渊,你!”
他这才将被子从我手里抽走,道,“延延,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快转过身去,这药得赶紧敷上。”
他说,不是第一次了。
的确是不是第一次了。我泄了气,重新趴好,任他将那药仔细敷在我背上和屁股上,他又道,“延延,我们是夫妻。”
啊,对,是夫妻。
我这背上的伤虽不重,却恼人的很。比如,每到晚上睡觉,一趴就是一整夜,一动不能动,更不可翻身碰了伤处。
因着我的伤,这几日晚上,圆圆也不来找慕渊下棋了。这不,慕渊此刻只着了一身里衣,正自在靠在床沿上,随手翻着白日送来的折子。
一张床,我趴在他里侧,身前垫了一个枕头,枕头上放着一盘瓜子。
瓜子磕得咸了,我转头看他。还未待我说话,他便长臂一展,递来一杯水。
我将那水灌下去,又将杯子递给他,“多谢七爷。”
他却冷哼一声,放下杯子,顺便也把我枕头上的那盘瓜子也端走了。
“哎---你别拿走啊,我还要吃呢。”
他叹了口气,道,“延延,你今天都吃第三盘了,不能再吃了。”
我也叹了口气,一拍我面前那枕头,“我这不是无聊嘛,你说说,我这一趴,就是五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