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府,慕渊已经在房里等着了。
见我回来,他问道,“你去哪了,还有,今早的茶怎么没有按时送?”
“茶----我忘记了。”
“那等晚上补上。”
距离他登基已经不到两个月了,眼看登基在即,他每日都十分繁忙。今日好似特地回来嘱咐我这几句一般。这不,搁下这几句话,他就又要转身要走了。
我拦住他,“慕渊,你等一下。”
他回头,“有事?”
我将那枚白玉扳指拿出来,递到他面前,“这个,我不能要。”
他皱眉,“为何不要?”
我也不瞒他,“我今日去了城东古玩店,也看到了扳指口上的字。”
他低眉看了看我手里的那枚扳指,并未接过去,“这东西,父皇曾经送给母妃的。可惜,母妃走的早,父皇便给了我。至于别的,等两月后,它对我,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你放心拿着就是。”
他说的没错,两月后,他正式继承大统,登上皇位。这储君的象征,他就再也用不到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楚延,你上次说你怕死,那么,本王就将这扳指给你,将来,可以用这扳指的名义换你一命。如此说,你可放心了?”
原来,他说的那东西值很多命,是这个意思。
他说完,头也没回就走了。
那枚白玉扳指,就这样留在了我手里。
自那日之后,我便每日早上趁慕渊在书房议事的时候给他送一杯茶。且从那以后,我去送茶之时,再也没碰见过素心。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将茶沏好,送到书房门口。书房里,照例是一众朝臣在与慕渊议事。依旧是高仪守在门口。
高仪见我,道,“七王妃,您来了。”
我今日托着的茶盘里,多放了一盏茶水。
“高先生值守辛苦,我今日特地多沏了一杯,高先生若不嫌弃,就用一盏吧。”
高仪道,“不了,尽忠职守,是属下本分,王妃还是给王爷送去吧。”
茶已经沏好了,且这茶水本就是给他准备的,我道,“高先生,可是嫌弃我手艺不精?”
他连连摆手,忙否认道,“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我一手托稳托盘,一手拿起一盏茶,递到他面前,如劝酒般劝他,“高先生若是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就喝了这杯。”
高仪低头看看我拿着的那茶杯,终是接了,道,“那多谢王妃,属下喝就是了。”
高仪接过茶杯,将杯盖打开,一看见那茶汤,便皱起了眉。复又将茶杯端到鼻前,仔细嗅了嗅。
我见他这样子,问,“高先生,我这茶,可是有哪里不妥吗?看您这样子,怎么好像我在茶里下了毒要毒害您一样。”
高仪尴尬笑笑,道,“属下不敢。只是,敢问王妃,您在这茶水里,放了多少茶叶?”
我想了想,道,“哦,我见府里茶炉旁放着几个盛放茶的小碟子,我就将那碟子里的茶叶都放进去了。”
高仪又问,“那,茶炉旁一共有几个碟子呢?”
“嗯,应该是三个。”
高仪闻言又将那茶水放回了我的茶盘里。
“咦,高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仪道,“王妃,您有所不知,您所说的那三个茶碟子里的茶叶,每个价值一千两,这三个碟子加起来,就是三千两。您这茶水啊,属下怕是喝不起,您还是赶紧给王爷送去吧。”
说着,他将书房侧门打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不喝,我也就不在勉强他。
书房里,慕渊正端坐在案前,书案两旁站着几位臣工。因为是在慕渊府上,不是宫里,所以这各位大人来时穿的也随意,皆未穿朝服,也未戴朝珠。
这几年,爹爹离了朝,我也鲜少见这些朝臣。加上慕渊掌权后将机要处的职位悉数换成了他自己的心腹,且眼前这几人以前都默默无闻,名不见经传,还都是些年纪轻轻的生面孔。
除了史家世子和傅大人,其余几人卸下朝服站在这书房里,我一时还真不知道他们各自担任的是个什么官职。
但看他们个个在慕渊面前随意站着,不是特别拘谨的样子,我大约也能猜出他都应该是慕渊信任之人。
我将茶盘放在慕渊的桌前,又将茶盏放在他面前。
“王爷,您请喝茶。”
慕渊看了看多出来的一杯茶,问,“今日怎么多出来一杯?”
我如实告诉他,“那杯本来是给高先生准备的,可刚刚在门口,他却说什么喝不起,硬是要我给你送来。这不,两杯,都归你了。”
慕渊还未说什么,一旁的史家世子听了沉不住气,上前道,“七王妃,你这是什么茶,竟然让高先生都说喝不起了?”他说着就自作主张端了一旁剩下的那杯,“来来来,让我看看。”
那史家世子低头往茶杯中一瞧,立马也皱了眉头。不过,他到是没说什么,轻轻吹了吹水雾,低头浅尝了一口。
我忙问他,“哎,史世子,我这茶,沏的不错吧。”
我不问还好,一问他恨不得将五官都皱到了一起。艰难吞下口中茶水后,他道,“七王妃,您这水里的茶叶,放多了知道吗!不管多好的茶,放多了也是要又涩又苦的,何况还是千金难求的碧珍。”
他将茶盏放在桌上,又说我,“我说七王妃啊,你这是暴殄天物知不知道!这么好的茶,可惜搁在你手里---”
我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