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自己的宅子,接连数月没有生意,也没有出门。直到家里的酒喝完了,我不得不出门去买。
一上街,我这才知道,数月前找我剪过情丝的那个姑娘成了云水楼最炙手可热的新花魁。我还听说,光是见她一面,就要花光我约莫两年的酒钱。莫说是寻常百姓,就是官家的人要见她,也得先将拜帖递上去。
我不敢在见她,拎了两壶酒,绕开云水楼,回了家。谁知,家门口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又是数月前那个来叫我去云水楼看琴笙的姑娘。
这次,那姑娘将头上发钗换了,别了一支鲜红的小花。最奇特的是,那小花竟然是真的鲜花,娇艳欲滴,透着丝丝清香。
她抬手,轻一抚额,“延延姑娘,您又许久未上街了吧。这呀,是琴笙姑娘独创,如今是我们云水楼最流行的打扮。”
“那你来----”
“哦,延延姑娘,今日我是特地替琴笙姑娘来请你的。琴笙姑娘说上次送您的酒该喝完了,正好过来请您去云水楼一叙,也尝尝她亲手酿的酒。”
我的确是想见她,可又怕见她。我替那么多人除过情丝,可最怕见的人就是她。我不知我当日做的究竟是对是错,生怕是因为我,才将她误了。
云水楼,她搬进了最奢华的房间。
“延延,你来了。”
琴笙头上的确是别了一枝鲜花,别的发饰都不见。她只用了一枝白色蔷薇挽着头发。
我一进来,身后便有人将门及时掩上。听见声响,她摸索着起身。
“琴笙,好久不见了。”
她摸索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的确,好久不见了。来,这酒,是我亲手酿的,我觉得比云水酿更胜几分,你来尝尝。”
她知我爱喝酒,房间里特地备了几坛。
我低头尝了一口,甘洌清纯,回味无穷。那味道,是花香,是果香。
“琴笙,这是花果酒吧。里面有桂花香。”
她笑着点头,“你的嘴呀,真灵。桂花只放了一枝,你居然也尝的出来。”她又劝我,“这花果酒,喝多了也不伤身,你以后没酒了,也莫在去买了,到我这来取便是。”
我仔细看着她的脸色,除了失去了双眼,她整个人倒是比我第一次见她时开朗许多。她早已不是那个南疆来的嚷着要见傅一文唯唯诺诺的小女子了。她瘦了许多,经吴妈妈打扮过,也更妖更美了。
“那个,琴笙,你近来,过的可还好?”
“延延,我就知道,我的事,你有心结。我今日叫你来,就是要亲口跟你说,这没了恼人的情丝啊,我过的很好。”
她拿出一样东西给我,“你看这是什么。”
早就听闻,如今见琴笙一面,无论是谁,都得需要拜帖。我手里的这封,正是某官家的拜帖。
拜帖表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寻常图案,寻常印制。待我打开,那拜帖上赫然署名,傅一文。
“是傅大人,那你见他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