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见势不对,咬唇看了看泽口那边,那边有三个人,松平是怎么都斗不过的。他拔腿就往楼下跑,在场的几个人也不管他。
他一路狂跑,跑到浴室的门口,也不敢撩帘子进去,只是站在门外喊:“千岛君,千岛君,铃木君不好了。”
他话落没多久,就听见里面传来不小的动静,随后,一个人快步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了?在哪?”
小男孩看了下仅着单衣甚至脸上还带着晶莹水珠的席灯,连忙走过去去拉住席灯的手,“我们快过去。”
小男孩腿短没跑几步就被迫悬空,他看着近距离的脸,微一愣,就听到席灯语速很快地说:“你指路。”
小男孩点点头,一只手搂住席灯的脖子,另外一只手飞快地往一个方向指去,“那边。”
等他们赶到之前的地方,却发现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席灯把小男孩放下来,到处看了看,“铃木呢?”他低头看向小男孩,“你说他出事出了什么事?”
小男孩也慌了,结结巴巴地:“刚刚还在这里。”
席灯抿唇,直接转身去了铃木的房间,他几乎没有停顿就把门给拉开——
房间的地板上坐着一个身着华服的人。
那人披着长发,正低头在玩手里的一支樱花,听到声音,微微侧过头,看清来人后,眼神冰冷,“你来做什么?”
小男孩从席灯的大腿处探出脑袋,“啊,铃木君你在这,太好了。”
铃木嗤地一笑,“你把他喊过来的?”他看了下席灯狼狈的样子,“干嘛打断人家沐浴的时间?”
小男孩抬起头看着脸色比之前苍白了些的席灯,虽然他不太明白这两个人之间的事,“非常感谢千岛君,现在已经没有事了。”
席灯深呼吸一口,一只手放在小男孩的头上,摸了摸,“小志,你先出去。”
铃木眼神一下子凌厉了,“他为什么要出去。”
“我想同你说说话。小志,给我们点独处的时间好吗?我的房间桌上放了吃的,你过去吃吧。”
有了吃的,小男孩一下子就心动了,咬咬唇便对铃木鞠了个躬就跑走了。
席灯这才跨进房间,铃木几乎都用眼刀子在看席灯。
席灯看着铃木,一步步走近对方,“若是不想让我在这里,那就起来推我出去,若是讨厌我,现在就站起来打我。”他走到铃木的面前,“你为什么不动?”
铃木略显狼狈地扭开脸,“我为什么要动?”
席灯弯下腰,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把铃木的脸扭回来,并撩开他遮住右脸的长发。
“不动是因为脸上的伤吗?”
原本白皙的脸上上面有着清晰的指印,那些指印甚至已经红肿起来,看起来十分骇人。
席灯瞳孔一缩,“谁打的?”
铃木打开席灯的手,语气硬邦邦地说:“跟你无关。”
“铃木!”
铃木听了这话,只是转开脸,重新用长发掩住伤处,“都说了与你无关了,你走吧。”
席灯声音变得苦涩,“铃木,你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因为我不开心。”
他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
铃木听到门被拉开再合上的声音,他把藏在袖子里的尺八拿出来。
本应完好的尺八已经破损,从吹口处裂了一条口子,就像一条狰狞的伤口。
他盯着手里的尺八,语气平静,“千岛,我好疼啊。”
他把尺八凑到唇边,似乎想吹响,但这个尺八却只是会发出“嘘”声。这只尺八已经坏了,被千岛亲手给摔坏了。千岛不知道,自己最喜欢他吹尺八了,因为那个时候千岛眼神是最温柔的,他对待这只尺八就像对待自己的情/人,可是他现在连尺八都不要了。
想到这里,铃木从地上爬起来,他跑到梳妆台前,拿粉给自己的伤口处厚厚盖上一层,再随意把头发扎起来。
起身的时候他又猛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他自嘲地捻掉眼角的泪水,不过是一个小病,却表现得如此柔弱。原来若是手指被夹了下,红了点,都要眼泪汪汪去找千岛,寻求安慰,看着对方心疼了,自己便觉得手指不疼了。现在就算咳得撕心裂肺,好像也没有什么了。心疼过了,身体疼又算什么。
***
铃木很少出门,一是不想被太阳晒到,二是对于他来说,身为艺伎,去哪都会被多看几眼,便懒得出去了。今天出门是因为袖子里的尺八。
他特意向客人打听了做乐器最好的人。铃木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那个店。
这家店很不起眼,从外面看灰扑扑的,铃木犹豫了下才走进去。走进去,就看到店里的墙壁上挂着许多乐器,地上摆着鼓。铃木环视了一圈,发现柜台后一直传来磨木头的声音,似乎有个脑袋从那里冒出来。
“有人吗?”铃木看着柜台后,试探地出声。
磨木头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一张胖脸从柜头后露了出来。
那张脸没有任何特色,甚至说得上有些丑了。
“你是谁?”
声音也很粗。
铃木犹豫了下,那个人已经站了起来。他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抬起眼皮子略略看了铃木一眼,“哑巴?”
铃木忍住气,把袖里的尺八拿出来,“我想问问这个能不能修?”
那个男人扫了一眼,“这个?都是破烂了。”
铃木皱起眉,一个做乐器的人居然这样说话,他正准备发火,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