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央央声音清脆的像个百灵鸟说个不停,安静的房间顿时变的热闹起来,沐芒芒很认真的听着,唇角不由自主的有了一些笑容。
难得的是宋初尘居然有闲心,拿着一份文件坐在沙发上边翻阅边往她们这边看,嘴角的弧度也跟着上扬起来。
沐芒芒感觉到了一些温暖的气息,谁说离婚的女人就不能有春天,瞧,这不就来了吗?
以前她的世界只有一个霍以旋,从现在起,她的人生才真正展开,没有了婚姻,这世上还有很多很多是她要去追求的东西,比如事业。
是的,事业,以前的她渺小、卑微,想都不敢想,现在就摆在眼前。就摆在手边,只要她伸长手或是踮起脚尖就能够到。
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做这一伸手,一踮脚的努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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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护士口中得知具体的病情,沐芒芒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大多数都不是太深,主要还是那天天冷她穿的衣服多,上面是厚的呢大衣外套,下面是结实的牛仔裤,霍以旋那天的目标是划破她的衣服羞辱她。
万一宋初尘再晚去一点,她身上没了衣服,那一刀刀划下去不敢想象。
在医院又躺了将近大半个月,沐芒芒的气色逐渐好起来。
期间有几个警察来找她,对于那天的事,做了详细的笔录。
这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医生把她身上的绷带一一拆掉,周身纵横交错的伤口虽已结疤,看上去却像蜘蛛网一样触目惊心,在大腿和手臂处有两处伤口还没完全长好,医生用酒精消完毒又给包扎起来。
沐芒芒问有没有可能留疤,医生摇头,一边写病历一边叮嘱:“回去记的不要让伤口碰水,忌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两周后到我这儿来复诊。”
一连下了一周的雨,今天难得放晴,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吸进鼻腔的是下雨过后清新的空气。
没有暴雨,没有雷声,没有划在皮肉上的疼痛,没有无休无止的噩梦,所有的那些好象被这一周的大雨冲刷走了。
真的可以忘记吗?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吗?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新长出的红肉取代了流血的伤口,放在唇前似乎还能闻到血腥味,还能感受到蔓延在骨髓里的战栗。这些像一只无形的茧紧紧裹了她,不遗余力的提醒她那天发生的都是真的!
有人说,时间能带走一切,身体上的伤可以随着时间痊愈,那么心灵上的伤呢?
它痛苦呻吟,它鲜血淋淋,它嘶声呐喊,它痛不欲生,却无人理会,无人医治,只能悄悄掩藏起来,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默默舔舐。
沐芒芒提着干瘪的包走出医院大门,白央央昨天说今天要来接她,她拒绝了,工作室太忙,不用花时间过来,她能照顾自己。
宋初尘上周开始就没再出现,她反而松了口气。
最近几天江律倒是天天往医院跑,一会给她送粥,一会给她送汤,江律昨天才告诉她宋初尘去欧洲出差好几天了,他是奉命过来每天报到的。
江律也说今天要来接她,她照旧拒绝掉了。
然而,她出了医院大门还是看到一辆熟悉的雷克萨斯停在外面,怎么说也有救命之恩,不大好意思视而不见,她弯下身去敲了敲车窗,对驾驶座上的人客气的说:“宋总。”
上次纠结了好久该怎么称呼他,后来听学姐这么叫他,觉得挺好,就拿来用了。
宋初尘眸光沉了沉,淡瞥了她一眼,打开车门,语气不容置疑:“上车!”
沐芒芒摆了摆手,指指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台:“我自己坐车很方便的,可以直达。”
“沐芒芒,你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你就真的以为能撇清得了吗?”宋初尘一手握着方向盘,刚毅的下巴抬了抬,指着停在前面的一辆黑色奥迪:“你要么上霍家人的车,要么是上我的车,你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