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离开很久,莫景行还躺在地上起不来,身上的凳子,绳子都已经被尽数取下,此刻的他们相对来说是自由的。
并没有人来帮他们处理伤口,用托尼斯,查的话来说,那就是,“听闻莫先生本就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医生,那既然这样的话,想必连医生也不用我刻意去请了吧?”
两人纵使无奈,却也没有丝毫的办法,看着他们将药瓶丢在地上就转身出去,温莞只得感叹他们还没有完全丧失人性。
不,对于他们,压根没有任性可言,之所以留下药瓶,是不希望他们那么早死,而不帮他们找大夫,是不想让他们好过。
这也是,查给温莞的考验。
“景行,你怎么样了?”温莞挣扎着站了起来,奇怪的是两只手都疼得伸不起来,她想搀扶一下莫景行,但是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莫景行侧头看了一眼,面色惨白,汗珠还在不停的落下,“你别乱动。”这么说着,他自己已经艰难的坐了起来,伸手将留在身侧的医药箱打开,然后仔细的闻了一下,“你现在不能动,我刚刚听你的手声音不对,或许是骨头断了,你现在乱动的话,只会让更多的骨头错位。”
温莞乖乖的点头,她怎样其实她并不关心,她担心的是自己要是不听话莫景行一定会着急会担心,于是才选择乖乖配合。
“好。”温莞点头,然后庆幸莫景行的手没有出什么问题,只见他艰难的将牛仔裤拉了起来,但是血肉连在一起并不是那么容易,于是温莞用脚将查丢弃的匕首踢给莫景行,他捡起二话不说的将裤子划开丢掉。
血肉外翻,血肉模糊,已经顾不上恶心,顾不上害怕,温莞被吓得动也不敢动。
她看到莫景行只是微微皱眉就将经脉连接,然后找了医药箱中能用的消毒水消毒,之后有些简单的上药之后用纱布就这么包了起来。
因为没有地方洗手也没有一次性手套,所以哪怕是包扎之后的纱布上面,依旧鲜血淋漓。
他又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骨头,还好,都没碎。
于是他示意温莞坐在他跟前。
温莞似乎是想解释的,可是这种情况下似乎连解释都变得多余,只听哗啦一声,莫景行已经帮温莞把她的外套脱掉的同时也将她右手上的半截袖子割掉。
触目惊心的伤口,丝毫不比莫景行身上的轻。
温莞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莫景行眉头皱的很深,“刚才不是还很能耐的么,怎么,这会儿知道疼了?”
“刚才不是光顾着紧张了么,我哪里知道会……啊。这么严重……严重。”温莞一边回答,莫景行就一边治疗,她骨头错位,有一根细小的还直接戳破皮肤钻了出来,莫景行将她掰回去的同时,温莞也疼的大叫。
接下来,温莞已经没有力气耍嘴皮子了,实在是疼得说不出话来,唯一一句还算有些连贯的话,大抵就是……“轻点,莫景行你轻一点。”
半个小时候之后,温莞的右手终于被接好,莫景行拉过她的左手想要继续。被温莞制止,“不急这一时半会的,你已经累了太长时间,需要休息。”
“我没关系。”莫景行抿唇,显然还没有完全解气,他想要甩开温莞的手,但是看着这只千辛万苦才接起来的脆弱手臂,又实在不敢用力。
“听我的,休息一下。”这么说完,温莞起身,翻了半天才找到一瓶刚刚那些人没有喝完的矿泉水递给莫景行。
莫景行有洁癖,温莞也有,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知道只有活着才是资本,于是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勉强喝了一点。
“景行,这只手,非看不可么?”
两人坐在地上,冰凉的地板在疼痛的刺激下变得没有那么明显。
莫景行有些奇怪,“怎么?”
“刚才被折到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这只很久没有知觉的手疼了一下。”
“什么?”莫景行一听,情绪就变得激动起来,这,绝对算是一个好的征兆不是么?
他艰难的转身,拉住温莞的手就要查看,却被温莞避开,“你……不确定?”
看着温莞纠结的神色,莫景行疑惑,若不是担心自己出了幻觉,想必温莞也不会这样。
“不是。”意料之外的,温莞居然坚定的摇头,“这一次,我是真的非常清晰的感觉到那种疼痛的感觉了,我知道这或许会是一个好的征兆,可是我好害怕、”
“害怕什么?”
“我已经对生活失去失望了那么久,甚至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一意孤行的做了很多自认为对的事情,但是倘若手臂因此得到转机或者好起来的话,我……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讨厌我自己。”
“温莞,谁都有做错事情的时候,你不能总是把自己当成圣人,错了不要紧,在我看来,只要还有命,只要还活着,一切的错误,我们都还来得及弥补或者是改正不是么?”
“真的?”生平第一次,温莞对自己的决定有了疑惑,莫景行点头,“当然。”然后,一边说,一边就将温莞的袖子拉开,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剪掉,因为知道这只手一直都是温莞不愿意曝晒在世人跟前的东西。
一股黑漆漆的东西不断的沿着衣袖蔓延,不多,但也不少,袖子被拉开之后,就快速的滴落下来。
有些恶臭,还带着一些酸味。
“这是……彻底腐坏了么?”温莞被惊得不轻,想要捏住自己的鼻子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莫景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