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没有机械,因此耕牛是非常重要的大牲口,想要耕牛的人不止李三娘,还有其他人,甚至包括骡子都是一样的。
邵蕴华她们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因此对于人选她们慎之又慎,李三娘原本是在织物方面的人,因此从一开始,她就被排除在外,邵蕴华她们选的是原本就在做养殖的小娘子。
耕牛和骡子安排之后,就开始安排织布,相比较于种地,小娘子们还是比较喜欢织布,原本就织布的小娘子无一例外都选择了继续织布,然后又选择了一些薄田。
种地的自然都看着那几亩上等田,极个别庄稼活特别好的选择了中等田,还有下等田,只要勤快肯干,肯定能变成上等田。
至于原本养殖的东西除了耕牛和骡子大家都争抢之外,鸡也是大家喜欢的目标,虽然这东西不干净,夏天甚至还有味道,但是鸡蛋是这个少肉年月里非常高的营养品,所以大家都想养几只。
老母猪和猪崽子这都被养殖的人要走,一般人养不好这东西,如果死了,白白搭钱。
李三娘正在家里安胎呢,那边闫芳的女婢珠儿过来了。
“珠儿小娘子,何事?”孙竹彬彬有礼。
“孙娘子选的是耕牛,没选其它,但是耕牛分给了其她人,所以还请孙娘子在去一次,看看还有什么想分的,如果没有,那么最后剩下什么,我们邵世孙会统一分配。”珠儿直截了当,她不喜欢孙竹,别人都说孙竹识字,斯文有礼,但是她总觉得孙竹的目光让她厌烦。
孙竹就是一愣,压着火气问:“请问小娘子,想养耕牛的人很多么?骡子呢?”
“夫君,什么事?”屋里面的李三娘听见女子的声音,立刻跑了出来。
珠儿一看正主来了,立刻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李三娘当即就撩了脸子,非常不满,直接质问珠儿:“为什么没有我的份?我明明申请了的?”这般说着,真是面沉似水,虽然孙竹每次都说是为了她,但是她非常不喜欢孙竹看闫芳的目光,她相信闫芳看她也是一样的不高兴,,所以这其中闫芳用了什么手段?
珠儿很是不高兴,但是身为大家出生的女婢,教养还是有的,因此忍着气道:“孙娘子原本是在纺织系的,未曾养殖过,选择耕牛和骡子的人非常多,因此为了保险起见,耕牛与骡子都是被原本饲养的人得了,便于照顾。”
“可是我公爹饲养牲口十几年。”李三娘的声音尖锐起来。
“他不是我们迁徙人员的户籍,包括孙娘子你,户籍迁出去,原本是没有东西分的,还是邵世孙说都是迁徙者,所以给的东西是一样的,你能得到迁徙者应得的照顾,但是你的孩子则不能够了。”珠儿一点儿都不客气,你对我客气,我对你客气,你对我摆脸色,我有教养不能摆脸色,但是暗讽还是可以的。
李三娘登时无言。
孙竹恼火异常,原本没有分到耕牛已经让他非常不悦,李三娘这般得罪珠儿,更是十分愤怒,这个女人太蠢了,打狗也要看主人,她竟然这般,真是个蠢货。可惜他还得为这个蠢货圆滑一翻,强忍下怒气:“珠儿小娘子莫怪,娘子有孕再身,最近情绪颇为不稳,她实在是太喜欢耕牛了,我们过一会儿就去再选。”
“好,孙娘子不舒服,还是多休息吧。”珠儿说完这句话,还福了个身,这才离去。
孙竹看着珠儿的背影有些痴迷,只是个女婢就这般好规矩教养,如果是闫家小娘子为妻,自己定然能平步青云。
“简直欺人太甚。”李三娘怒斥声打断孙竹的幻想。
“哼。”孙竹看看身边的李三娘,一甩袍袖进了屋子,门关上,将李三娘晾在屋子外面。
李三娘登时傻眼,忍不住坐在那里低低的哭泣。
珠儿通知之后回去,并没有告状,只是回禀闫芳问题,自家小娘子最近因为登基的事情,她手下不少人来询问到底怎么做,这么久下来,大家相处很好,闫芳针对每一个人给了意见,所以很是辛苦,她不能让小娘子烦心。
下午李三娘自己一个人来的,眼眶红红的,整个人也没精神,前几天的趾高气昂全部不见,看见人也不打招呼,看到闫芳,明明眼里满是仇恨,可是还是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闫散郎(从七品),现在还剩下什么?”
想到夫君的冷脸,李三娘满心怒火,这个贱/人,勾引自己的夫君,还什么官家的小娘子,真是可笑,就是贱/人一个。
“珠儿,看座。”闫芳并不知道李三娘怎么想的,知道她有孕在身,对她颇为照顾:“因为你只申请了耕牛,其它东西没有申请,但是耕牛被别人得了,所以现在只剩下农具,还有一些中等和下等的田地。你们家里有人,不如多分些田地,尤其是中等田,名义上是中等田,但是里面今年又扬不少鸡粪,好好的整理一年,转过年就是上等田。就是这里这块。”闫芳还非常细心的给李三娘指认。
李三娘满心不愿意,觉得这是闫芳假仁假义,可是想到夫君的告诫,李三娘只好挂着僵硬的笑容:“那真是谢谢你了,我就选择中等田吧。”
“嗯。”闫芳替李三娘写好,然后上下打量她一眼,又道:“你脸色不好,还是先回去多休息吧。”
李三娘心中冷笑,自己这般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贱/人,可是嘴上还是说:“谢谢,我这就回去。”
闫芳继续低头记录,那边珠儿看着李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