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昊天塔内出来,外界正值日出之时,阿嘉呼图克图那徒弟依旧蹲坐在原处等候,他身旁的胖子,却是倒在一边蒙头大睡,看样子,我在塔内已经呆了数日。
见我出来,那喇嘛神情一震,连忙站起身,面容带着几分难言的激动,匆匆行至我面前,躬身行礼之后,才小声道,“周施主辛苦了。”
阿嘉呼图克图做事一直没有避着这个喇嘛,先前也有托付后事之言,所以,看着他目光之中微微的期盼,我直接把阿嘉呼图克图坐化之后的舍利去了出来,交至他手中。
拿到舍利之后,这喇嘛目光之中却是流露出几分伤感,再次躬身对我接连感谢。
我摆了摆手。没再理会他,而是来到胖子身旁,将他唤醒。
睁眼看到我,原本睡眼朦胧的胖子顿时恢复了精神,连忙从地上跳起来,关切的问我事情进展如何。
他这般模样,倒是令我心中一暖。旋即将塔内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说完塔内之事,我便准备着胖子回禅房看看蛇灵情况,这时身后那喇嘛却又叫住了我。
“周施主此番对我塔尔寺有再造之恩,贫僧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眼下还有一事,不知周施主能否再出手相助?”
听到他的话,我眉头不由一皱。此番出手,完全是跟那阿嘉呼图克图做的交易,眼前这喇嘛怎么如此不识趣,又有何事要用到我?
或是看到了我眼中的不耐,这喇嘛不等我回话,便转身指着昊天塔,继续道,“此塔乃是上古神器,凭空落入塔尔寺,也算与我塔尔寺有缘,但可惜的是,我塔尔寺内,并无人懂得驾驭之术,昊天塔留在寺内,却是亵渎了神器威名……”
我一瞬间反应了过来,这厮不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驱驭昊天塔之法吧。
沉默思索片刻。我心里倒也释然。昊天塔非我之物,我知晓开启法诀,藏着也是无用,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开启法诀留给塔尔寺,也好结个善缘。
拿定主意之后,我便开口对那喇嘛道,“驱驭昊天塔之法我也不知,我所知的,仅有开启法门而已。这塔既然留在了这里,我这边将开启此塔的步罡之法,传授于你。”
听我这么说,那喇嘛却是连连摆手,忙道,“周施主误会了,塔尔寺哪敢觊觎如此神物?贫僧的意思是,此塔留在寺内着实不妥,周施主有驱驭之法,不妨将此塔带走。”
他这话却是让我吃了一惊,旋即反应过来,刚才我却是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喇嘛竟是如此大方,直接将昊天塔相送了。
沉默片刻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喇嘛倒是精明。昊天塔如此神物,塔尔寺之人不会操控,留之无用,反而会招来他人觊觎,带来诸多麻烦。眼下阿嘉呼图克图已经西去,塔尔寺实力削弱严重,无法保有此塔的情况下,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此塔送我。
昊天塔乃十大神器,我心中自然也有一丝贪婪,不过仔细思索之后,我还是摇头拒绝了。
一来我已有轩辕剑,以我此时修为,连轩辕剑的半分威力都发挥不出来,再得昊天塔,对我也没多大作用。二来,昊天塔虽能化为玲珑小塔,但我却不知操纵之法。眼下数十丈高的昊天塔,我实在也无法带走。
决绝之后,我告诉那喇嘛,若是塔尔寺不想留下此塔,可撤去周围屏障,静待有缘人便是。
南宫说过十大神器与开启山海界之门有莫大关联,由此推测。昊天塔终归会来到山海界门前,至于最终是谁得到,却不是此刻我所能知晓的了。
听我这么说,那喇嘛或是知晓我意已决,也没再叨扰,退到了一旁,我则是带着胖子离开了。
回到下榻的禅房之后,我示意胖子将东西简单收拾一下,打算就此赶往昆仑山。胖子倒也没有耽搁,只是一边收拾一边询问为何要如此着急。
我告知他,蛇灵钻进佛经之中已有些时日,结合当初蛇灵化蛟之时的情况看,等蛇灵出来时,很有可能处于一种无法自控的状态。为防止意外,我们还是提前到昆仑山,才最稳妥。
很快我们便收拾妥当,来到大金瓦殿,与塔尔寺僧人辞行。虽说这舍利之事本是一场交易,但我对那阿嘉呼图克图的印象不错,塔尔寺的僧人对我也十分恭敬。不过正如那寺主先前所说,这舍利之事牵扯甚大。关乎到密宗的派系之争,我眼下有要事在身,根本没必要将自己卷入其中,还是趁早离开才是。
我们赶到时,继任了阿嘉呼图克图寺主位置的那个喇嘛,正与诸多僧人商谈事务。问明我们的来意之后,挽留了几句。见我们去意已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回身对殿内众僧交代了几句,然后一路把我们送出到寺外,等我们上车之后,方才躬身道别。
从塔尔寺离开,我的心思便完全放到了,蛇灵化龙一事上。
沿着来时的路,一直往昆仑山口赶去。这一带颇为苦寒,一年之中,有大半年都是寒冬,不过这几日天色却是晴朗,虽说积雪仍未融化,但前行的阻力小了许多。
很快我们便回到了早先与塔尔寺僧人见面之处,这里已是昆仑山口,再往前去,却已无路。我和胖子弃车之后,眼见四下鲜有人至,便腾空而起,飞身前往昆仑山脉。
约莫半个时辰后,我们便落在昆仑上一处雪峰之上。我也是初次到达此处。况且周围皆是积雪,无法看清全貌,根本无法识得此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