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云听着就觉不对,疑惑道“慕云未曾听闻叔父还于燕辽军中呆过……”
南宫业靠在椅背上,淡淡的笑着“本部堂哪呆过燕辽军中,当时,是骗那些丘八,逗个闷子,当时,是这样的……”
……
南宫业侃侃而谈,军士们却是不大信的,有个军卒看他可亲,便试着问道“大人,听统领大人说,您是燕辽大都督长子,谁敢打少帅啊?”
“就是就是,咱们提督整日嘴不停,一听便知是在编故事……”
“哎哎哎!”南宫业很气愤“罢了,提起这事,本官便是一肚邪火!那些个兔崽子,平日让我老子欺负够了,整日拿军棍伺候我,我告我老子,你们猜他怎么说?老不死的竟拍手称快!你们说有这样的亲爹么?!”
“找提督您这样的,是还没打够!”
“打了也没用,别人记吃不记打,咱们提督这是吃打不记,虚心悔过、认真检讨、打死不改!”
军士们幸灾乐祸的笑成一团,等他们笑得差不多了,南宫业也只是笑着骂了句“一帮兔崽子。”
骂完,他便端起碗来吃饭,军士们看他吃,本身也饿了,就跟着坐了下来……
“餐时,宿时,行时,皆需戒备,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查。众位皆我大齐之赳赳锐士,事关家国存亡,个人死生……”
林锦荣双手攥着马鞭背在身后,一边从军士们身边走过一边训话,军士们坐在地上,一个个腰板挺直,一面强忍着股间剧痛将饭菜往肚里咽,一面还要听着统领大人训话,统领大人可是说了,到时他会清查,今日所说之事不记于心者,又要打三十军棍……
“啊……”
旁侧营区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嚎,军士们立时全数站起来,看着标统大人的脸色,却见他只是挥了挥手,招来了一个曲长。
曲长怕的紧,赶紧奔过去低下头“大人!”
“本官离去片刻,趁此间隙,本官备了些药酒,你去本官帐中取来,分发下去。军法只为严纪,不在伤人,将士们记得此事,便够了。”
他目光看着叫声传来的方向,声音非常低,曲长愣了一下,连忙应道“下官谨遵军令!”
曲长低头就跑向他的营帐,等他出来的时候,林锦荣已经骑着马走了,军士们都松了口气,连忙把碗一扔,站起来想舒缓一下疼痛,却见那个曲长端着一堆瓶瓶罐罐跑出来。
“曲长!”一个军士压低了嗓音“快将东西扔了,标统见了要打!”
“胡说什么呢。”曲长招了招手“伍长都到我这来,统领大人有事交代。”
“曲长,何事?”
“这是统领备的药酒,你们那些去,让弟兄们相互帮着擦一擦。”
几个伍长一愣,他们实在没办法把那个凶恶的统领大人,和悄悄给下属塞东西的标统联系在一起。
“愣着作甚?手脚干净些,别让其他营看了去。”
“是!”二十几个伍长各自领了药酒,给麾下军卒了下去。
“这是统领给弟兄们发的,擦快点,别让外人见了……”
就像是得了什么宝物一般,二百来号人偷偷摸摸,藏着掖着,偷偷的将药酒擦上,又把空坛交了回去。
果然,这药酒还挺管用,虽然还是疼,却也不似先前那般揪心般的痛,坐在地上也不似之前那般虫咬蚂蚀般的难熬了。
“神药啊!”一个军士欣喜的端起碗“难怪统领敢骑马,其他三佐这时,恐怕还是坐立不安呢。”
林锦荣不在,军士们也轻松了些,碗箸磕碰声也响了起来。
先前取药的曲长憋了半天,终是没忍住“大人没用过。”
碗筷声停了下来,五百来只眼睛看向了曲长。
“我一直在他身边,他没用过……”
曲长捏了捏装空坛的箱子,转身离去“老子也不用!”
沉默了半晌,有个瑟缩的声音响起“我们是不是错怪大人了……他若是折磨弟兄们,何苦跟着一起挨打……”
“他一点东西没吃……打了半天,累得跟狗一样……哪有当官儿的过得连小卒都不如……”
“这饭……”一个伍长看着碗里的饭菜,有些反胃,他把碗放在地上,猛的站起来“老子不吃了!”
他紧了紧铁盔的系带,弯腰把长枪拾起来“老子去校场等大人回来,软骨头就在这儿享福吧!”
看着他离去,一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老子也不吃了!”
“我也不吃了……”
“一顿不吃又饿不死!”
“……”
虎威营的营房成一个品字,校场位于正中,做集结之用,北面是南宫业所部,西面是唐灵所部,东面一佐的提督,南宫业也记不起名字来了。
据事后唐灵跟南宫业说,他觉得这一天很平静,只是偶尔北面会有惨叫声传来,然后便是马蹄过境,之后又有大队人马全副武装开到校场上,不知要做什么。
唐灵也不放心,便带着几个军士去校场看看。就见林锦荣所部军容齐整的排在校场上,北面的营寨里却是乱成了一锅粥。
“南宫业!”
“姓林的!你放开我的人!有种冲我……哎哟!你怎么那么不讲理呢……哎哟!你把马鞭收起来,我们讲道理……哎哟!”
“大人!此事与属下等无关,都是南宫佐提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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