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复何求。”
两人杯盏不停,渐渐有了些醉意,叶静秋俏脸通红悄声道“宋君,静秋为你舞一回剑可好。”
清浅一笑“好。”
只见她面带笑意走到船头,轻轻抚摸着腰后的长生剑,剑穗溢旋,在夜里格外醒目。
轻轻一抬手,那柄看似沉重的长剑,应声而出。或许是剑刃宽阔吧,带起的风,竟吹得舟内灯火摇晃了一下。
清歌何处,剑点平湖。
山风撩拨着金色的衣袂,身影犹如孤山归鹤,面容恰似映夕玉荷,宋刚看得,渐渐有些痴了。
凛冽剑光,映着空中冷月,恰似那吴山天风一般,绞碎了漫天辰宿。
一曲舞罢,她飘然回到他的身边,他才醒了过来,意犹未尽的问道“静秋,这支剑舞,可有名字?”
“居山问水。”
“居山问水……”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卿卿我我之际,却有人在看着月亮发愁。
“宋进……”都统府甚是雅致的院子里,曹轩正负手站在老树下绞尽脑汁,似是没有头绪一般的,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极为部将“几位将军今日到山庄里去,可曾见叶静秋有何异样?”
几个将官纷纷摇头“大人,叶静秋所说之话,下官等具已如实禀报大人,叶姑娘言谈间神探自若,举止大方有礼,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看来我还需亲自去一趟。”曹轩点了点头“诸君劳顿整日,回去将歇吧,余下之事,交给轩便是。”
“下官告退。”
一众人退了出去,留下曹轩一人,靠在树上愁眉深锁。
旁侧里,走出一名肤如凝脂,荣光明艳,身着白底青花罗裙的女子,秋波连盼间,娉娉婷婷移步而至“卿今日,便是为此事烦恼吗?”
曹轩见了她,便不自觉的笑了笑“轩还以为,舒文今日舟马劳顿,不会起了。”
“卿是在怪舒文贪睡咯。”她慵懒的舒展了一下四肢,将头斜依在老树上“听卿所言,对此人也颇有好感,何苦追根究底,为难自己呢。”
曹轩苦笑“可是……他的通关文凭毕竟是林霄所签,舒文不也曾说过,林霄此人,不得不防。更何况,叶静秋今日说,林霄对此人百般招揽,竟连本当充作天子行宫的晋王府也舍得,可偏偏此人就是不为所动,偏生要跑到吴越来也罢了,偏生林霄还给他举荐了本将……”
“舒文明白了,前日舒文说与林都护神交已久,卿便吃醋了。”
曹轩一呆,争辩道“哪有。”
“那卿今日为何老是与林都护过不去呢?”魏舒文捏了捏他的肩“依舒文看呐,此举才颇像林霄的为人,大气。”
曹轩神色古怪的看了魏舒文一眼“舒文莫不是说轩小气咯?”
魏舒文连连摇头道“舒文可从未说出这等话来,不过是卿自己猜的。其实,卿若是设身处地为宋进想上一想,便明白林都护的用意了。”
曹轩闻言,到真是沉思了一番,方才点头道“也对,也对。宋进欲杀秦公子志清,然秦阳与并州虽无同盟之实,可毕竟司马骏与林霄同朝称臣,若林霄包庇刺杀公子的兄手,是否会遭到责难先置于一边不说,秦阳燕赵就此陌路的罪责,可是要落到林霄头上了。宋进忠义,林霄待他不薄,自是不愿害了林霄。”
“故而林霄向宋进举荐卿,也不难想通了吧?”
“嗯,舒文聪慧,看得也比轩远得多。宋进杀了秦公子,燕赵一派已是容不得他,若要谋生,必选吴楚,林霄向他举荐我,不过是卖个顺水人情,却可一举多得,不但看起来大气,实际上,他是看透了宋进这个人的秉性,他如此待宋进,宋进到了吴越,也定不愿与他为敌,照此说来,宋进求闲职之事,便也顺理成章了。”
“只是……”曹轩皱着的眉头本是舒缓开来了,却又锁在了一块“此事之中,未免巧合太多了。若是林霄的计谋又当如何?”
“有时,为将者吃过了苦头,便会高估对手,此计若是交由舒文去办,也是毫无头绪,舒文自问谋略不输林都统,卿未免多虑了。”魏舒文说着,仪态万千的打了个哈欠“卿若是放心不下,明日舒文伴卿同访吴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