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新年比往常晚了小半个月,在二月月尾,如今正是二月初天寒地冻时。哪怕这里接近南方,天天在茅草屋洗热水澡也是没有那个条件的,不但费柴火,就连房屋的保暖性也差了不少。
武家老爷们先洗,把茅草屋熏得热乎乎的,再让几个女人和孩子洗。
武暖冬是最后一个,由大婶娘钱氏裹被抱着进屋。屋内早就蒸腾出一层薄薄的热气,大木桶还泛着淡淡的松木清香,是大伯临时做的,外形粗糙内里细腻,木头打磨的滑滑的,既不漏水也不扎人。
穿越初,武暖冬是把自己往死里整,所以装作睡着,钱氏和赵氏只得用药水给她擦了擦手脚和脸,今天可不一样,她卖乖的主动脱下衣服,被笑眯眼的钱氏抱进了浴桶里,乖乖的站着洗澡。五岁身高有限,即便武暖冬再有羞耻心也拗不过家里人的关心,不可能让她一孩子自己洗涮。
正在给她擦背的赵氏忽然‘咦’了一声,把武暖冬的小身子一扳,正面朝人,“大姐,暖暖的项坠不见了,是你收起来的吗?”
“我看看,呀,真没了,我没收呀!”钱氏惊讶的左右翻转着武暖冬的身子,连水里都捞了个遍,“我喊你大哥到屋子附近找找。”说着,钱氏冲着屋外喊道,“行义爹,暖暖的项坠不见了,你和二弟、四弟给找找。”
“好,我们找找。”武天辛应道,“没掉屋里吗?”
“没!我和她二婶娘都找过了。”
茅草屋里只有一床、两柜和几件制药、熬药的工具,没什么犄角旮旯能藏东西的地方,赵氏溜了一圈毫无所获,“真是怪了!”她嘀咕一句,“暖暖,你摘项坠了吗?”
武暖冬摇摇头,之前在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下真是没察觉脖颈上还有项坠这种高大上的玩意。
“这可怎么办,都怪我没注意,那是四妹留给暖暖的遗物呀!”钱氏拍着大腿,一脸着急。
“大婶娘,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武暖冬轻声安慰着,或许是对未曾蒙面的娘没什么概念,对于她来说遗物之类的也不过是死物。
“唉!是我没照顾好你,愧对四妹!”钱氏眼眶红了红,连带着赵氏想起那个温柔似水又颇有才华的妹子也是一脸伤心。
“我娘是什么样的呀?”武暖冬好奇的问,几个妯娌间的关系好的像亲姐妹一样,连称呼也是如此,真是难得。哪像是现代爷爷家那几房妯娌,各个冷漠不亲近。
“很美,没见过那么美的。”钱氏勉强笑了笑,揉着武暖冬的小脸说:“暖暖那时太小,都忘了你娘的模样了,你娘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暖暖长的就像你娘,以后也会是个漂亮的大姑娘。”
赵氏笑了,圆润的脸上添了一抹柔美,“不过你这小性子可不像,你娘人温温柔柔的,你呀,像个小子!”
武暖冬鼓鼓脸,那是原主好不好,她明明只想做个安静的美少女来着!
看着武暖冬把精致的小五官皱成包子样,钱氏和赵氏哈哈笑了几声,打散了之前悲伤的气氛,两人不再纠结,趁水没凉,细细的给她洗了个干净。
直到夜深项坠还是没有找到,如今也不能返回去再找,一家人只能遗憾的不再提起。
只有武暖冬仍旧念念不忘,因为在躺床休息的一刹那,她的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全是属于那个五岁的暖暖的记忆。
里面有武家上下对她的宠爱过往、也有娘亲那张美不可言的温柔笑脸,还有她曾经做过惹人厌的错事和说过的恶毒言语,以及那个貌不惊人却从前世到今生跟着她重生一场的项坠。
那个项坠和武暖冬娘亲的遗物一模一样,是姥爷给她的祖传之物。
从暖暖的记忆里武暖冬接收了一段不寻常的片段。当初摔下树后,暖暖脑门上的血飞溅的到处都是,从衣服里钻出的项坠上沾染了大部分鲜血。最为奇特的便是项坠上的血全都被融进坠中,那根红绳自己脱落,而项坠则融入暖暖胸口处的红色美人痣里消失一空。
武暖冬小手抱着胸前,只听见心脏激动的‘砰砰’重重的敲击着。
她的重生跟项坠应该有所关联,否则怎么会这么巧!从小带到大的项坠和暖暖的完全一样,而项坠融入暖暖之时,也是她到来的时刻。
武暖冬脑子里很乱,急迫的想搞清楚这个项坠的神奇之处!
好不容易克制自己不要睡着,等到武天德、武春息和武夏至都呼吸平稳后,武暖冬激动的默念了一句,如果是空间的话就‘进去’,闭紧的眼在一睁开,果然,她的面前变换了模样。
三苗黑乎乎的田、一汪泛着清香的泉水和一间小木屋就这样毫无戒备的出现在武暖冬的世界里。
真的是万能的空间,穿越女们又俗又实用的金手指!
田肯定是好田,可惜热血沸腾的武暖冬最先关注的是那一小潭泉水。她飞奔而至,扑到泉边捧起一口水不做停留的喝了进去。
很甜、很清爽,全身被一股温热的气息所笼罩,没一会儿疲惫的身体变得极为轻松,好像隐蔽在角落里伺机而动的病菌被一网打尽。
武暖冬等了片刻见身体没什么异常,便把整张脸扎了进去,咕咚咕咚大口的喝着。
不过几口,一种饱腹感袭上心头。
她抿抿唇,不太确定这个泉水的作用,是有治病救人、延年益寿的效果还是只能促进植物生长或者……只是普通的泉水!
一定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