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恋妹成痴”四个字,祁无芳一张俊脸黑了一黑,然后龇了龇牙,:“说我没碰女人倒是真的,却不是‘不近女色’,只叹从前没碰见合适的。如今见着你,却叫少爷我这凡心也动了一动。”
白轻墨淡淡哼笑,喝了一口茶,似是不以为意:“祁二公子是生意人,若是拿不出祁家做聘礼,本宫可是瞧不上这一笔买卖的。”
“哎,你若真的嫁与我,何愁祁家不全力助沉月宫称霸武林?”祁无芳的神色突然认真起来,坐直了身子看着白轻墨,蓝黑相间的眸子里闪着光,“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少爷我是认真的。”
白轻墨端茶的手顿了一顿,转眼看向祁无芳,目光中带着缕缕不可置信。
祁无芳探身过去,大手握住白轻墨纤细白皙的左手:“第一次在沉月宫见你时我便看上你了。说老实话,少爷我在商场上混迹这么多年,还没有哪见过一个女子能像你这般吸引人。你若是现在答应嫁给我,我二话不说,立马就能给我祁家添上一个媳妇儿。”
听着他这一番直言不讳,白轻墨难得地愕了一愕,一时间竟忘了将手抽出来,好半晌才觉得那包裹住自个儿左手的温度令人有些不适,于是迅速抽回手,放到下面借袖子掩了,目光从祁无芳认真的脸上挪回了茶杯里,漆黑的眸子在茶水水汽氤氲里,瞧不太清楚神色。
红烛摇曳,楼下的歌舞依旧继续,薄薄的一层纱帐隔不开丝竹管弦之声的热闹非凡,而此时雅间中却显得有些安静。
祁无芳等了半日,才见她缓缓开口道:“祁家若是与沉月宫结成了姻亲,这江湖不知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波。祁二公子还是少开玩笑了。”
“我就知道……”祁无芳叹了口气,目光里有淡淡的无奈,但很快便消去,“罢了。左右这回你赏光来给老家伙祝寿,已经是够给我面子了。我那位‘德高望重’的老父亲,手段必然不是吹出来的,否则怎么能一个人撑起这么大一个家族。而那位大哥,虽然经商的本事不算一流,但世故手腕却是数一数二的,否则也不能在这样的大家庭中保持那么优越的地位。”
“所以?”
“所以,在我们这样的世家,表面看上去光鲜,实际上里子简直乱得一塌糊涂,各种争夺暗算无止无休,就像是一个被缩小了的武林。”
白轻墨继续喝茶。
“同样是强者为尊,在祁家,每一代人的出生便意味着又一次的家主之争,而最终存活下来的,只能是最优秀的。正如我那位嫡出的大哥和庶出的我,表面上相间平和,私底却下不知给对方使了多少绊子。这几年来,谁都能看出事情的苗头,可没有人阻止这种手足相残的较量,就连偏袒大哥的老父亲也默许了。”剑眉扬起,祁无芳端正的脸庞上流露出自信的稳重与认真,“不论是名正言顺也好,不择手段也好,只要是别太伤天害理,家主之位,能者居之。因为祁家的辈辈的荣光,靠的就是历任家主,只有在争夺之中最终胜出的人,才是将我祁家发扬光大的最杰出的人选。”
白轻墨微微颔首。
“生在世家大族的孩子,从小就要学会争,要是争不赢别人,最终只有被踩死的命。不论是什么都是这样。”
白轻墨刚想喝一口茶的动作在听见后面这一句话时又缓了下来。
祁无芳注视着静静看着他的女子,邪魅的眸子里迅速漾起自信的光,一扬下颌,便顿时显露出几分张狂得不可一世的霸气:“不过来日方长。我祁无芳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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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玉壶光转,圆盘一般的月亮高高地挂在秋深秋的夜空上,皎洁的月光如流水一般温柔地倾泻下来,静静地洒落一地。夜已深,灯火早已熄灭,整个繁华的京师陷入了寂静的黑夜,人们已经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京城首富——祁家,楼宇林立,花草假山交错布置,整座家宅占地面积极大,气势恢宏,此刻亦同寻常百姓家一般熄灭了灯烛,豪门大院中,仅余几个守夜的下人,提着灯笼在门口及小巷中巡视。明日便是老爷的六十大寿了,这一辈子仅有一次的大喜事,可得好好保证筵席一切顺利,不要出任何意外才好。
忽然,一道漆黑的影子从道路边闪出,避开巡逻下人的耳目,施展轻功,唰地飞过高高的围墙,顺着墙头潜进了祁家的宅院内。身影飞速地潜入宅院,借着楼宇和假山树木的遮挡,避开了容易那倾泻下来的洁白月光。此人身手矫健,浑身包裹着黑色的夜行衣与面巾,只余一双黑亮的眼睛露在外头,整个人漆黑得几乎要溶进这浓浓的夜色里。脚步悄然无声,此人飞速沿着长廊行走,然后在一扇门前停住。双眼谨慎地在四下打量一番,然后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进入了房间,轻轻合上了房门。
夜色浓浓,掩盖了这一夜不为人知的动静,细微的痕迹趁着夜色愈发的模糊不清,连月亮也配合地缓缓隐入云层中,匿去了踪迹。
一夜平静。
日头高照,日晷的影子逐渐指向了午时。
鞭炮之声噼里啪啦炸响,祁家的大门前早已聚集了人山人海,下人们的衣裳也添了红领子和红腰带,来来往往地忙得不可开交,宾客们携带着各式精心包裹的贺礼,排着队进入了祁家大门。人人脸上都是满满的兴高采烈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