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气十足的声音顿时传递给了整个队伍,队伍缓缓停下,鼓乐队也依次止歇,王中散一招手,叫身边的一个弟子去叫齐龙,不一会,齐龙卑躬屈膝地跑来了,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师父。”
王中散点了点头,道:“叫你打听长的像虫子的神兽有没有出现,你说出现了,可是现在怎么这么冷清,你怎么不往清楚说?”
齐龙有些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但是他帮闲的功夫还是一流的,马上就应道:“师父,神兽就在前面,你下来看看就明白了。”
王中散点点头,慢慢地下了轿子,朝着齐龙所指的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那儿有一个土堆,土堆边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首,王中散看的吓了一跳,齐龙道:“师父,这就是神兽害死的人。”
王中散再看下去,只见在土堆的不远处,有一个高高耸立的青铜台,青铜台上有白白的一层什么,因为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齐龙小心翼翼地说道:“师父,那就是你说的酒虫,也就是神兽。”
王中散眯着两眼,还是看不见,道:“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齐龙想了一想,说道:“师父,不如派两个人上去看看。”
王中散点点头,道:“也好。”
当即一挥手,随便指了两个人上去看看,那两个人是两个轿夫,正巴不得巴结骑鹿真人,为骑鹿真人做点事,当下便兴高采烈地跑着上去了。
那个青铜台离这儿还有点距离,其间要经过那个土坡的许多尸首,两人本是胆大之人,这时有骑鹿真人亲眼看着,便分外显示出自己的勇气来,大踩着那死尸走了上去,伸手去那个青铜台上去,果然不出齐龙所料,霎时,青铜台上忽然拢起一条虫子的形状来,两个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那虫子纯白的身体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口,霎时便将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包裹了住,接着像人吃东西似的,一阵咀嚼的声音响起,两个汉子就这样变成了食料,他们还没有完结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顿时,全场震动,然而,下一刻更震动的事情发生了,那虫子慢慢地蠕动着,脱离了青铜台,向着这边蠕动而来,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条巨蟒般大小了。
“跑啊”不知谁喊了一声,骑鹿山的弟子们都慌乱了,纷纷掉转头,向着来路的方向跑去,他们都是一些凡人,见到这些不平凡的事情发生,首先的反应当然是保住性命了,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王中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围的弟子们挤得东倒西歪,也算他反应神速,马上一招“鹞子穿山”,两腿在地上一登,身子后仰,就窜进了轿子里面,接着他把轿帘遮得严严实实的,大叫道:“快起轿。”
但是等了好久都没感觉到轿子动,他这时忽然想到,刚才被酒虫吞了的那两个人正是自己的轿夫,真是该死啊,他恨得咬牙切齿,缺了两个轿夫,难道其他人不能暂时充当一下吗?他一揭轿帘,又大喊道:“快来几个人抬轿子。”
但他揭开帘子时傻眼了,周围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也就是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们都跑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了,真是忘恩负义啊。
平时自己带他们不薄,想不到危难之时,竟然这般的忘恩负义,正当他大发雷霆之际,只见轿子旁侧钻出了齐虎和齐豹来,叫道:“师父,你在这里啊,你坐好了,我们这就抬轿子。”
王中散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啊,真是危难之中才见人心啊,想不到落难之际还有这么两个忠心耿耿的弟子,真是好徒弟啊,这次回去一定得好好待他们。
他坐在轿子里等了好久,轿子还是没有动。
怎么回事?他疑惑着,有人抬轿怎么轿子还不动,难道是发生什么意外了,王中散再次揭开轿帘,下了轿子,往后一看,哪还有齐虎齐豹两人的影子呢?
完了,自己这次是栽在自己人手上了,他们明知道自己在轿子里,还跑过说你在轿子里啊,还说这就抬轿,明显的是怕自己下轿而逃,这分明是借刀杀人啊,真是太狠了。
当下王中散很伤心,伤心的已经无以复加了,又想起那姓叶的话来,姓叶的看来明显是在骗自己了,那酒虫这么大,自己能吞进去?明显是被它吞了,姓叶的了解酒虫的底细,一定知道酒虫会变大的,他知道前因后果,却和自己做这样的约定,真是狠毒啊,要自己临死之间都不能舒畅一下,太狠毒了。
王中散愤愤地想着,简直就有吞掉姓叶的给的那个瓷瓶里的粉末自尽的心思,满眼望去,一人也没有,真是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而在他抬头之际,那酒虫已经不知不觉从缓缓地蠕动而来,离他越来越近了,甫甫有一箭之地了。
王中散想不到在自己悲伤之际,要命的酒虫竟这样要命地来了。
王中散仿佛看见酒虫张开的巨口,就要将他吞掉,而且他似乎还看到了自己就像那两个轿夫一样,被酒虫生吞活咽,然后在他的身体里化为渣滓。
王中散很难过,简直是非常的难过。
仿佛悲痛占据了他生命的全部,他这时都忘记了转身逃跑或者是反抗,反而只是发呆一样看着一直不停蠕动而来的酒虫,仿佛他想看到最后一刻,最后酒虫将他吞掉的那一时刻,他才能满足自己的悲痛。
众叛亲离抑或是弃如敝屣。
好悲痛啊,他都想放声大哭了。
然而,就在酒虫离他的所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