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粗子有脸上显出一层淡淡的笑意来,也似乎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道:“小妹妹,你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我再帮你变出许多来。”
白芷很努力地点点头,又在各个角落里大翻一阵,又翻出了一个小小的已经失了水分有些萎了的茄子。
于是,这个晚上,众人一人饱吃了一碗土豆炖茄子,虽然调料少,但吃起来分外的美味。
公羊有命边吃边疑惑,不是没有干粮了吗?但看白芷骨嘟着嘴,好像不高兴的样子,自己刚骂了她,也不好相问,心里只是想:这小妮子,看来还藏着掖着。
众人吃完了饭,但如此的情形下,怎么还能睡得着觉。
外面是无尽的黑暗,没有一点头绪。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日一大早,公羊有命就带着阿魏和阿胶出去探路去了,留下白芷和刘寄奴守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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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亮着四方,万物都披上了一层光芒,大船陷在一片巨大的污泥之中,已经无法再前行半步,公羊有命皱着眉望着前方,天下虽然广阔,此时却是无路可走,在他身后站着阿魏和阿胶,后面还有四个绿衣使者,这是他从公羊居带来的最后的臂力了,这无端的灾难蛊惑着他们的意识,使他们一直都惴惴不安着,公羊有命叹了口气,迈开步子,踏入了泥泞之中,污泥湿漉漉的又很黏滑,虽然只是漫过脚踝部位,但稍有不甚便会滑到。
太阳缓缓地升起,在天边交汇处发出万丈的光芒来,脚下的污泥中也滋滋地发出莫名的声响,似乎是在阳光下污泥有被烘干的可能,公羊有命看看太阳升起的方位,他们现在所走的方位正好是向南,在泥泞的地上,一脚起来一脚落下,走起来十分的吃力,公羊有命也许是上了年纪的原因,走了百十来步,竟有气喘吁吁之感,他点头示意几名绿衣使者先行,他歇一歇再行跟上。
这淤泥的路径似乎没有止境,从太阳升起的高度能辨别出已走了有一个时辰左右了,但路径还是漫无边际地向四面八方延伸着,毫没有止境的意思。
几人又站住歇歇,颇有些口干舌燥之感,也不知道又走了多长时间,前方的路径陡然倾斜,似乎是路径已到了头了,渐渐与天际有了分界的感觉,又似乎还是一望无际,只不过是行了长久的时间有些头晕眼花的感觉。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两个绿衣使者忽然身子凭空消失,接着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他们余音袅袅的惨叫之声,公羊有命悚然一惊,迈出的下一步陡然止住,他的整个身子霎时就像被冻僵了一般,无法动弹片刻,只见在他的前方,脚下的路已经到了尽头,而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两名绿衣使者就是从这儿踏空摔下去的。
无路可走的感觉,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阿魏阿胶毕竟本领深厚,在这峭壁之前硬生生地收住了步子,他两默不作声,倒退着将公羊有命拉离悬崖,那一刻,公羊有命心灵大大震撼,直到脱离了危险的边境,他才似乎缓过了一些心情,狠狠地呲了一下牙,骂道:“见鬼了。”
但他这时却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打战,站不安稳了。
这路的尽头竟然是悬崖,而这悬崖的出现竟然没有丝毫的征兆,也许是这里的寂静,让悬崖都有些默默,没有亲眼见过它的时候,根本是感觉不到的。
先前的两名绿衣使者的惨叫声一直持续了好久,才渐渐淡薄,最后归于无声,看来这悬崖深不可测。
公羊有命倒吸着冷气,打发阿魏和阿胶去看看下面是什么情况。
两人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走到悬崖边,向下看去,下面竟然云蒸雾集,白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两人皱了皱眉头,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公羊有命。
公羊有命扯着两只怪眼,使他的样子更加的丑恶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正在惶惑无助的时候,天际陡然大响,如天河倾斜般,陡然在众人的前方,一幕巨大的黑幕缓缓移动而来,瞬时间,三人呼吸都为之一窒,但细看之下,那扑面而来的黑幕隐隐绰绰中又有无数的缝隙,而那黑幕中竟隐隐显现出无数的小小的闪动。
是什么,如此的铺天盖地呢。
还没等几人从惊诧之中缓过神来,那铺天盖地的黑幕,已如黑云般当头压下,似乎要将这苍天都要遮蔽,连呼吸都忽然困难起来。
惊愕竟能使人脑中有暂时的空白。
就在这比一瞬间还短的时间里,那包天的黑幕从百十丈之处竟然临近了大约十丈的距离,三人大惊之色,但这时也分明看清楚了什么。
那苍天的黑幕,竟然是数以万计的蝙蝠。
黑压压的无数的蝙蝠,一个挨着一个,联翅而飞,组成了一片黑色中透出点点光亮的黑网。
它们近了,翅子扇动的声音哗啦啦作响,就像天河倒泻。
三人面色惨白,如临大敌,仿佛下一刻就是灭亡的到来。
巨大的黑幕下,连呼吸都无法轻松,大口喘息之时,空气中的污浊也一下重了许多,那是蝙蝠特有的腥味,随着它们的架势一齐地扑来。
三人闻之欲呕。
似乎就要到了灭亡的边缘,但这时,阿魏和阿胶已经揉身而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公羊有命。
公羊有命似乎也觉得他们这样做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下意识中便往最里面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