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散一惊,险些从木藤椅上掉了下去,但仍装作糊涂的样子道:“说什么呢?”
韩稚冷哼一声,道:“老朽虽然瞎了,可是还有眼睛亮的。这两位贤侄可是亲眼目睹你口中喷出酒虫,这才战胜了神兽。”
魏踏和冯暴虎对着王中散点点头。
王中散苦笑一下,才道“我这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接着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了一遍。
韩稚双眉紧蹙,想了一下,道:“这样说来,酒虫还在清沙滩。”
王中散道:“极有可能。”韩稚道:“那咱们这就去吧。”王中散道“做什么?”韩稚道:“别装糊涂了,当然是擒获酒虫啊。”王中散笑而不语,眼光在魏踏和冯暴虎脸上注视了一会,见他们都有跃跃欲试的神情,真不知老瞎子又怎样蛊惑他们了,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再走一遭吧。”
他安顿好了骑鹿三英,好生收录弟子,编辑在册,他有事出去一趟,回来再行商议。
从骑鹿山下来的一路之上,魏踏见骑鹿山又多了许多的人,来来往往,上上下下地忙碌了,感叹道:“老前辈,你骑鹿山现在又兴旺多了,看来得赶制衣服,修建房舍,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筹划呢。”
王中散尚未开口,韩稚道:“人家现在是骑鹿真人了,以后不准叫老前辈。”
王中散尴尬地笑笑,道:“咱们自己人,不用客气的。说起来,骑鹿山人丁兴旺,又得耗费许多钱财了。”
韩稚道:“等擒获了酒虫,老朽也加入你骑鹿山如何,不知骑鹿真人可否收纳?”
王中散笑道:“当然接纳了。”
众人大笑。
在说笑声中,几人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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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地从窗外洒了进来,房间内陈设很简单,一床一桌,一把椅子。
这是回阳镇的一个客店的一间小小客房。
此时天刚刚亮了,阳光很是晃眼。
狐秃卧在桌子上正专心致志地吃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它用右爪娴熟地使用着筷子,大口大口地将面条捞起来塞进嘴巴里,一时间,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狐秃扑哧扑哧的吃面声很是响亮,间中,它还要搁下筷子,再喝上两口汤,房间中的人都默默地看着它吃面,谁都不发一声,只是偶尔,在墙角的角落中,偶尔响起轻微的吞口水声,但那声音很是微小,仿佛是有意强忍着,忍不住时才慢慢吞掉。
狐秃在自己发出的嘈杂声中,仍然能听出这个声音来,它不由得心里一阵高兴,从内心里涌上一种快意感来,不由得将吃面声有意的放大。
待第三碗开始时,狐秃的肚子已经圆鼓鼓的了,筷子上的面咬了几口,实在咽不下去了,它才搁下筷子,嘴里嘟囔了一句,“拿下去吧。”
一旁的细子无过来,将碗筷收拾好,端了下去,而另一名大汉立刻过来,想要擦桌子,狐秃摆摆手让他走开,自己舒适地伸开四肢,懒洋洋地四平八稳地躺在了桌子之上,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照在狐秃的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狐秃的这个动作很不雅观,但没人说什么,因为在这些人面前它可以随心自在地为所欲为。
在床上盘膝坐着的一名老者,一直默默地看着狐秃吃面,这时才开口道“主上,你受苦了。”
老眼中满含着关切之情,他的头发都已白了,胡子也是纯白的,不夹杂一根黑色的,脸上的皱纹横生,看起来已经很老很老了。
狐秃听见他说话,才懒洋洋地蜷起身子来,道:“岐伯,我不是说了不用来找我吗?等大劫过后我自会回去的。”
岐伯缓缓地摇摇头,“老奴不放心主人你啊,主上你从小都没有吃过苦,这么长的时间一个人在外,那哪能受得了,至于大劫,主上也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狐秃跳下桌子来,背负双手,挺着个大肚子,要想说话的时候,忽然咯地打了个饱嗝,伸手不由得揉揉肚子。
岐伯见状,忙道:“主人,你上床来歇息一会吧。”
说着,作势欲起,一旁的那名大汉连忙过来相扶。
狐秃摆手道:“岐伯,别客套了,你知道我自来不讲究的,咱们随意一点吧。”
岐伯唉了一声,挥手让那名汉子停住。
这时细子无开门进来,双手拿着茶壶茶碗,他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香气缕缕飘起。
岐伯道:“主上这次是否随我回去?”
狐秃摇摇头道:“还是等大劫过去吧,我上次不是说过吧,我现今正依着……”
说到这儿时,眼光瞥了一眼墙角的寿儿,便不再说下去了,好像不方便寿儿听见似的。
寿儿站在角落里,呆呆地看着狐秃一连吃了几碗的面,开始时他还带着一丝的期待,后来连剩下的面也被端走了,他心里不由得泛上了绝望,这时狐秃向他看来,他的肚子却不由自主地咕噜响了一下。
虽然轻微,但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却是很清楚。
狐秃会意地大笑了出来,寿儿的紧紧地咬着嘴唇,不想让任何声音发出来。
当委屈的感觉再次从身心内升起来,他咬紧嘴唇,用全部的力量将委屈感压制下去,代替而来的是一种坚定,将他团团围住,他的手又将那把柴刀抓紧了一些。
岐伯不解主上为什么这般奚落这个小孩子,摇了摇头,心里有些莫名的惆怅。
狐秃看了寿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