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虚的声音越说越是激昂,简直要义愤填膺了,但看他的表情却是一毫也没变化,两只眼睛也紧紧地盯着荆棘,仿佛荆棘的面色要变时,他才会有所变动。
荆棘眼光依然看着天际,看都没看李虚一眼,尖利的嗓音中有些沉闷,说道:“李大人,你一向是聪明的紧,这时怎么这样糊涂了。这些人今天来一拔明天来一拔,我荆吉门要是个个都对他们阻拦计较,岂不耗费我荆棘门精力,再者,现在我荆吉门落在这洛弧山中,还尚不能公开于世,此时出面岂不是泄漏了踪迹。”
李虚伸出大拇指道:“老祖英明老祖英明。”
他说前面一段话,仿佛正是为了等着说这一句话似得。
荆棘哼了一声,道:“别拿你们人类的那一套说辞来奉承我。”
嘴上这么说,脸上还是泛起了笑意,仿佛听了很是受用。
李虚察言观色,又道:“岂敢岂敢,老祖眼光之远大非一般人所能及。”
荆棘听了很是受用,无所顾忌地哈哈大笑几声,道:“据探子汇报,这伙人对那玉墟洞中之玉石指指点点,并且说什么玉中有物,你怎么看?”
“这个……”李虚迟疑了一下,道:“据属下看来那伙人异想天开,乃是一派无稽之谈,根本不值得深究。”
“嗯”荆棘点点头,道:“我想也是。”
顿了一顿,对李虚道:“你先下去吧,叫付东流来。”
李虚抱拳告退。
望着李虚缓缓退去的背影,荆棘向着他身后那人道:“我平生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种人了,除了会耍弄一些小诡计便只是会阿谀奉承。”
他身后那人却是白微尘。
白微尘心不在焉地站在那,兀自一个人出神,荆棘说了什么话,他根本没听到耳朵里,这时“哦”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荆棘没有计较,在他肩背上拍了一拍,道:“白兄,不日锁阳城中将有一场庆功大会,说来可笑,本来这些宵小之徒搞什么我荆吉门大可不必理会,但这次不同,那锁阳城中尚有我荆吉门的几位兄弟被关押,所以这次劳白兄去走一趟了。”
白微尘什么也没说,他的心思似乎还停留在阿香的身上,阿香醒转以后虽说已无大碍了,但带阿香走出这里却是何其的难,荆棘一面好言抚慰,一面又将他牢牢的拉在身边,叫他实在没有法子带阿香从这里走出,想不到昔日自由自在的所在,今日竟成了牢笼,又仿佛是一把大大的锁,将他牢牢地锁住。
白微尘漠然。
这时听得脚步声响起,付东流走了来,他抱拳施礼罢,荆棘开门见山地说道:“东流,今次派你与白掌旗使再去锁阳城一趟,你以为如何?”
付东流道:“属下遵命。”
本来他身为副掌旗使,自从前任掌旗使殁后,这正掌旗使一职轮也轮到他了,哪知凭空出现了一个白微尘,将他的美梦彻底打碎,他心里怎么能不恼怒,怎么能不怨恨,但神色之间却没有表现出来,狠狠地将这口气咽了下去,只等时机到了,他便要反戈一击。
荆棘见他并没有多问,反而答应的如此痛快,心知他心里有怨气,道:“东流,此次四使之事,使我荆吉门元气大伤,现下我荆吉门的元老可就剩下你一个了,有些事情你还得担当啊。”
荆棘说的温情脉脉,付东流确实也有些动情了,但是他什么也没说,隔了半晌,道:“何时启程?”
荆棘脸上满是浓重,道:“任重道远,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头也没回,便向着山脚下走去。
望着荆棘隐没。许久,付东流道:“掌旗使,咱们何时动身?”
白微尘微微点点头,看着付东流,半晌才道:“现在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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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空里,云彩很少,偶尔有那么一抹微云,也过不多久便被风扯得七零八碎,淡淡然消失于碧空。
一只乌黑的雄壮大鸟从天空翔过,拉了长长的白痕在它的身后。
大鸟的背上,莫玩与东门红杉正端然而坐。
望着碧空如洗,清冷的空气时时地沁入肺腑,莫玩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但偶尔大鸟的震颤使他的神思又回到了人间。
“真不知王家那是怎么搞的?整个一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说,连所看管的镇压妖魔法器都不知哪去了?”莫玩一边嘟囔着一边望着师姐,但师姐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依然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
忽然,东门红杉似乎想到了什么,秀眉微微一蹙,说道:“不好,咱们得回去。”
东门红杉忽然如此说,莫玩冷不防被吓了一大跳,反问道:“回去?回哪儿去?为何回去?咱们这不是好好的吗?”
东门红杉没有说什么,在木鸟的脑袋上一凝机括,木鸟立刻左转,转了个大圈子之后,反身向着来的方向飞去,方向正后,东门红杉又在木鸟的脑袋上将机括拧正,木鸟又直直朝前而行。
莫玩被师姐这一举动搞的莫名其妙,翻着白眼道:“怎么回事?怎么又不去下一家了?”
东门红杉眼睛注视着前方,道:“王家的事有蹊跷,咱们得赶快赶回去才是。”
“有什么蹊跷呢?”莫玩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师姐。
东门红杉不回答,用手又在大鸟的脑袋上往前一推,大鸟立刻加速,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飞去,莫玩还要说什么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