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石之纷如救了。
是,石之纷如救了自己。
他的世界如被浇了一桶的冷水,他,瞬时,从头冷到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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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赵正都迷迷痴痴的,师兄弟们忙来忙去张罗着日常的杂事,张仁李义宋直都跑去与其他师兄弟叙旧去了,赵正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屋里发呆。
一会无柄过来看他,无柄来这里后,换了衣服,穿上了浮寿山的服饰,因为面容已毁坏,见人总有些不自在,便用布缝制了一个头套戴在头上,只露出眼目和嘴巴来,虽然这样打扮也挺引人注目的,但总好过于拿张丑脸对人了。
浮寿山一般招收弟子并没有什么门槛,只要是心甘情愿就行,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繁文缛节了,穿上浮寿山的衣饰便就是浮寿山的弟子了。
赵正见无柄穿上浮寿山的服饰完全是又变了一个样子,从今往后,无柄便是和自己师兄弟相称了,从今往后,无柄又开始了新的生活了。
谁说妖人都是恶的呢?
无柄现在不正是一个改过自新,再世为人的妖人吗?
他很替无柄高兴,但从无柄遮掩的眼神中也看不出他是不是也一样高兴,他们寒暄了一阵,无柄便出去与其他师兄弟做杂务去了。
又自怨自艾了一会,赵正也整理整理心情,出去干活了。
这样又过了几日。
这日午饭后,阮邬衫无意中听知几个弟子闲聊神医医不死的事情,说的出神入化,阮邬衫心有所动,询问从哪得来的消息。
那几个弟子回说是听得今春下山的张仁诸人说的,阮邬衫一时怒起,叫来了张仁四人问为何对自己没有说起。
张仁李义宋直赵正四人很是委屈,说是当天禀报过了,只是师父有心事没有注意听罢了。
阮邬衫这才怒气稍敛,又细细询问了些公羊有命的医术之类的话,张仁众人向其他弟子炫耀时不免添油加醋,把公羊有命说成了是自己的好朋友,即便是身有小恙,他们一声招呼,公羊有命也必将千里迢迢赶来侍诊。
如今师父亲自相问,这谎还如何扯,可即便不扯,已扯出去的谎又如何圆。
几人只得老老实实地问一句答一句。
最后阮邬衫渐渐说道节骨眼上,原来是要请公羊有命来给寿儿治病。
赵正也恍然惊觉,他原先并未想到公羊有命,因为他们是从公羊有命那里逃出来的,一心只想着他是个刽子手,怎么会想到他是个神医呢。
现在师父一提及,众人才恍然,确实公羊有命医术神妙,可……
没想到阮邬衫真的说道:“听其他弟子说,你们这次下山交了许多的朋友,其中神医医不死便是一个,又听说你们关系非浅,可是真的?”
阮邬衫拿犀利的眼光看着这几个弟子,虽然其他弟子说起来头头是道,可是他还总是怀疑这几个不成气候的弟子能相交到那样有大本领的人物。
四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
阮邬衫怒道:“到底是也不是?”
这些大话都是当时李义和宋直扯出去的,当下俩人推脱不过,只有强应道:“是,师父,弟子们与公羊有命……”
两人本想说与公羊有命只不过是认识,并没有深交。
但阮邬衫一听到这个说“公羊有命”这几个字,眼睛里立刻便放出相信的光芒来,立刻大叫:“好徒弟。”
原来一般人称呼公羊有命不是以神医便是以先生相称,即便是说起来也是这样称呼的,而直呼其名的一般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仇人,一种便是朋友了。
而自己的弟子们不可能与神医结仇的,这样亲热的称呼,当然是朋友了,而且是深交的朋友了,看来其他弟子所言不假,看来这几个徒弟江湖历练确实长了许多本事,连这样的神医朋友都交上了。
阮邬衫很是高兴,又连连夸奖了几人几句。
几人这时还如何改口,将真实的情况说出来,一个个扭扭捏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因为他们知道下一步师父会说什么了。
果然,一阵喜悦之后,阮邬衫说道:“你们也知道寿儿的病,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请了许多的郎中,吃了许多的药,都是时好时坏,总得有一个彻底的治疗法子才是,我想那神医既名医不死,当是有些手段的。你们说是不是?”
四人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都汗流浃背,我们刚从虎口逃生,难道再次入虎口吗?
都低头不语。
阮邬衫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知道你们为寿儿的事情心里不好受,但现在有了这个希望,你们也不必太难过了,事情终究会好起来的。”
阮邬衫会错了意,以为他们的神色扭捏,说话不多,是因为寿儿的病而心里难过才这样的。
他们之中,恐怕只有赵正一个人是真心的难过吧。
赵正知道一定是师兄们先前炫耀口舌,才被师父误解的,他好想上去解释,可是看到师父憔悴了许久的面容此时才有了一点点的喜色,他还哪里忍心呢。
他什么也没说,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低下头,眼角有泪水在慢慢滑动。
现在寿儿病成那样了,师父比谁心里都难过,可是,他反倒过来安慰我们。
赵正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阮邬衫长长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看,终于说道:“我早就有心思带着寿儿去寻名医,可是寿儿身体太弱,要是路上再也什么,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