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迷迷中,我梦到了雪女,梦到她披着白色的长发,漂浮在我的对面。我想要看清她的脸,但却始终都看不清楚,于是追了上去,却没想到我每跨出一步,她就后退一尺,我急了,撒开脚丫子开始狂奔,雪女退得更快了。我一路追啊追,小宇宙爆发速度终于超过了雪女,这时候突然冒出一个骷髅头挡在了我们中间,我大叫一声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
我连忙撑起身子四处一望,乱石墙,喇叭窗,应该是当地农家里的里间卧房,于是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醒了?”这时候门帘被掀开,一个陌生的声音惊喜的说道。
我伸手遮挡了下门外的光线,终于看清进门的是一个漂亮的羌族姑娘,“这里是哪里?”
“我家呀!”姑娘说。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爷爷去神林拜天神时看到了你们昏迷在路上,就把你们捡回来了。”姑娘的话言简意赅。
我皱起了眉头,羌族的神林一般都在他们村寨的山后,我敢肯定,我们昨晚夜行的那个林子绝对不会是神林。因为,神林不可能容得下鬼魂,更何况,如果那个林子真的是神林,我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附近的羌族居民不可能听不到。
姑娘走进屋子后,打开一个柜子,把我的定光剑和帆布挎包拿了出来,说:“你的东西给回你,可要收好了,和你一起那个瘦瘦的人问我要了好多次了,你自己要小心。”
我哭笑不得。姑娘说的那个瘦瘦的人,十有**就是半仙,这家伙,到了现在还在打定光古剑的主意。
帆布挎包一背在身上,我就感觉到了紫金墨斗还在里面,心里安稳了不少,问那姑娘,“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现在在哪?”
“在灶屋吃东西,我带你去。”姑娘说。
跟着姑娘走进厨房,曾雄、罗勇和半仙也在,竟然都还活着。他们这会儿正围着一张木桌喝着麦拉子,啃着面蒸蒸。看到我来了,半仙立马挪了挪屁股,冲我喊道:“林源,醒了啊,赶紧来喝点稀饭吃口粑粑,巴适得很。”
“赶紧吃东西,吃完还要干正事。”曾雄也抬头对我说,语气和神态,说不出的怪。
我一怔,想要问个明白,却被半仙伸手一把拽了过去,附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他们不记得昨天的事了。”
我瞪大了眼睛,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仙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曾雄见我俩磨叽个没完,又开始不耐烦了,敲着桌子大声的说:“你们两个抓紧了,耽搁了时间,错过两点半的车,那80多里路走回去啊?”吼完我们,他又伸脚踢了罗勇一下,“勇子你娃儿也是,明明不是羌族人,还要屁颠屁颠的跑来拜白石,纯碎浪费时间。”
白石崇拜是羌族人的习俗,他们信仰的神灵很多,但却均无雕塑,统统以白石为象征,供在屋顶的塔子上,屋里的神龛上、火塘旁,村外的山头上、神林里等等。
我记得罗勇也是汉族人,他怎么会拜白石?我感觉自己彻底凌乱了。
半仙瞥眼看到我的神情,笑得十分的开心,直到曾雄瞪了他一眼后,这才收起了奸笑,伸手取过一个粗碗给我盛了碗麦拉子,说道:“吃东西,吃东西,有啥事路上再说。”
满肚子疑惑的吃饱后,我们辞别了羌族姑娘下了羌碉,然后又在她家一个老头的带领下走到了镇子里,坐上了开往阿坝县城的农客。
曾雄和罗勇都选择了前面比较舒服的位置,我却拉着半仙坐到了最后的那一排。指了指车窗外面正往回走的羌族老头,我问半仙,“这一家子羌族人为啥对我们这么好?”
“钱呗。”半仙鄙夷的回答道。
我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人家要是稀罕你们那几个臭钱,早在捡到你们的时候就把你们给摸光了。”
半仙吃痛,摸着脑袋嘀咕起来,“你小子好的不学偏要学雄子,把老子拍傻了你赔得起吗?”嘿,这家伙,当着曾雄的面那个“雄哥”“雄哥”的叫得老亲热了,一转身,这“雄哥”就变成了“雄子”。
我怔了怔,说我爱上了拍后脑勺那倒未必,但对半仙这厮,貌似没那么排斥了?难道是他没被雪女冰封的缘故?或者是他用血驱鬼的事赢得了我的好感?
讲不清道不明,我甩了甩脑袋,又指了指曾雄和罗勇,“那他们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他们为啥还活着么?”半仙小声的反问。
“嗯。”我又怔了怔,下意思的哼出一个字。这两个家伙被雪女用冰封过,照理说没被冻死也该被闷死了啊,但现在还活蹦乱跳的,的确有点奇怪。
“这事我觉得和我们为啥出现在几十里外的羌族神林差不多玄乎,具体的,恐怕只有雪女才知道了。”半仙说,提到雪女,这厮又开始不正经起来,挤眉弄眼的问我,“林源,我晕过去后,你和雪女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我又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想什么呢,老子是哪样的人吗?”我嘴里虽然这么说,但确实很惊艳雪女的容颜,不过她到底长得有多漂亮,我又说不出来,这就跟我虽然记得半仙比我先昏迷,但他昏迷后又发生了些什么我完全没了印象一样。
“操,你又打我。”半仙揉着脑袋抗议说。
我懒得和他瞎扯淡,话锋一转,问他,“说正经的,你们几个商量好了没,接下来我们是打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