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凉秋。
漫天寰宇中苍凉的月色是唯一光束,耀眼星辰点缀着墨似的空,秋日的夜透着阵阵凉气,淮京国内,此刻正在举行着皇亲国戚的盛宴。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歌舞升平,而另座偏殿又是一凡景象。
侍女们都跪在地上,身体抖动的如同筛糠般,表情各个慌张、失措,唯恐自己遭受不幸,其中穿着与其他人略微不同的婢女,跪着上前说:“许秀,我们也是刚到偏殿,才发现舞裳被毁。”
望着那件已被撕毁成条布状的留仙裙,婢女后面的话渐渐消在嘴中,而被称为许秀的许凉歌,作为今天的舞姬,她神态自若,轻启薄唇,“其他人的呢?”
静默了许久,才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慢声回答道:“其他的舞裳,完好如初。”
许凉歌微微一笑,带着耐以寻味的深意,直到,她身旁的丫鬟素衣,听到某个细小声响后,立刻喊道:“谁?”
倏尔间,殿内角落里的大箱子动了动,从内部被打开,出现名身躯挺拔的男子背影。
然后就听见周围的侍女叫道:“奴婢见过三皇子。”
男子回过头,身穿墨色的长袍,衣襟处镶绣色金丝的流云纹,腰间系着异色的宫绦,他的眸漆黑却又明亮,有着不谙世事的天然,高挺的鼻梁,淡粉色的薄唇,无疑都在彰显他的俊美,好若谪仙。
“三皇子怎么会在许秀的……”说话的声音虽小,却清楚传进众人耳内。
皇上为了今天的宫廷宴,让淮京内的第一舞姬,许丞相的千金进入宫中,特赐偏殿一座,而三皇子意外在此。
未完的话足以遭人闲传。
许凉歌稍些皱眉,心里不知想什么,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先出去吧。”
接着侍女们皆是含着头,卑躬的默默离开。
她抿了抿唇,不语的看着对方,想要看出什么端倪,却发现那双眼正在盯着自己,许凉歌走上前,突然注意到他手中拿着锐刀,“是你弄坏舞裳的?”
三皇子先是缓慢不着痕迹的轻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又猛烈的摇头,最后竟然双眼通红说道:“对不起……”
他的动作全落入许凉歌的眼中,她之前一直没看见三皇子,为何会在这里出现?她压制住内心的疑问,轻声道:“你叫北野辰是吗?”
男子点了点头。
“我的舞裳被你毁了,一会无法上大殿献舞,皇上有可能因此怪罪下来,要了我的人头,你说我该找和人说理?”许凉歌故作忧愁万分,仿佛自己即将殒命,感叹着这世间的悲欢。
北野辰好像不知事件居然这么严重,立刻支支吾吾的念着,“母妃…母妃没有告诉辰儿会这样啊!”
“恩?那你母妃是怎么告诉你的?”她看着对方快要哭的表情,不经意间有些愉悦。
“母妃说,你是坏人,要辰儿好好惩罚你,让你不再欺负母妃。”他的双眼拥有与这乱世不符的纯真,以及无法隐藏的稚嫩,痴傻的本性瞬间一览无余。
许凉歌斟酌片刻,言之凿凿说道,“你母妃要你惩罚我,但是没让你毁坏我的舞裳,这件留仙裙是你父皇亲自赐给我的,你这样会惹你父皇生气的,也会害你母妃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