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凌敏的恐惧来自哪里,但我坚决的没有问出一句话来,这话到嘴边了,但作为男人还是没问,你是凌敏吗?
试想一下,如果我刚才不是从黄泉大道冲过来,而是直接去迎接做饭的凌敏,那岂不是跟我在一起的凌敏成了假冒的。
我暗想,难道说做饭的凌敏本意就是这个?想趁我们不注意,把我身边的凌敏来个狸猫换太子。
“她”发现没有成功后,怕两个凌敏相遇,才悄然离开的。
想着,我额头上也开始冒汗了,转头一看,凌敏从裤兜里掏药正要吃。
“别吃了!”我一把抢了过来,就跟她抢我烟似的。
凌敏哀求着看着我道:“吃一粒。”
“够了!”我压低了声音说:“下墓后,你一直跟着我,有什么事让阿布去做。”
这个药,是我在幽灵船上发现凌敏吃的,阿普唑仑,一种副作用超大的精神用药,神经病抑郁症吃的药,也可以抗拒焦虑、恐惧、激动,吃了就离不开。
我还在想,凌敏为什么胆子比一般男人都大,细想来她一个女人,抗拒古墓中的恐惧,还要有条不紊地分析,很大程度上都源于这个药。
我把药装起来,凌敏又想吃,正争执着,突然听见镇陵兽后面,传来一阵轻重缓急的敲击声,当、当、当……
两人都侧起耳朵去听,那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迷雾的湖盆黑夜,显得极为诡异,野兽虫鸟几乎可以肯定不是,因为湖盆是地震新开裂出来的,连浮游生物都没有,当然化石里的亡虫除外。
这节奏怪异的敲击声,把我们的争吵也中断了。雾气加夜色,空气潮湿的能攥出水,嘎石灯火苗呲呲的燃烧着,我们俩都侧着耳朵听起来,仔细一听,似乎又没了。
静了足足半个小时,我跟凌敏说:“你回帐篷里再眯一会儿,天马上要亮了,我在这儿守着。”
凌敏想了想,抱着睡袋进了帐篷。
看她一进帐篷,我猛抽了根烟,细想来可笑,凌敏吃阿普唑仑,其实和男人吸烟一样,一根烟下去,脑袋冷静了许多。
刚才我庆幸,没有和另一个潜在的凌敏碰面,因为她是假的。现在看来,我已然不能区分,到底谁是假的,谁是被复制出来的了。
记得,西海王墓里面,我和凌敏一直在一起,但出现两次时间最久的分离,一次是跌落苦海后的轮回,另一个则是,凌敏从青铜锁链上爬上来。
如果在这个时间段里,假凌敏和我在一起后,那么真正地凌敏,可能就被遗落了。更重要的是,我和凌敏以前接触不多,哪里分得出真假。
是真是假,是死是生,别说区分凌敏了,连我自己死活,我都不能确认了。
想着,我依靠在帐篷边有些困了,朦胧中,耳边再次传来那种当当当……的敲击声。这时的我其实是没有睡着的,潜意识里忽然想到一件事。
在秦皇岛的古井里,怎么和我跟古胖子听到的声音这么像呢?眯着眼睛听敲击声的波段: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事后我回北京,特意研究了关于声音的问题,这是个波段声响,三声短音节,三声长音节,跟着三声短音节,准确的来说,是国际通行求救信号,sos。
闭眼中,我连听十几遍,确认无误,这真的是求救信号。我暗想,是不是自己真的睡着了,这里的环境岂止是荒郊野外,简直就是人类未曾涉足的地域,哪来的现世求救?难道是有人遇难了?还是在提醒我有危险?
危险?我忽的坐了起来,额头沁出了汗珠,周围死寂如初,再细听,声音没了。就这样,备受煎熬的挨刀了拂晓。
浓雾消散,虽然没有昨天血红的朝阳,不过看天气也不至于下雨。吃早饭的时候,我问凌敏,她研究一晚上的墓道口,有没有突破。
凌敏淡然答曰:挖开!挖不开就炸开。多么朴实无华的姑娘。
对于炸墓,我还真不排斥,古有奇门遁甲,但是火药威力甚微,与其挖空心思中古人的奸计,还不如来个直截了当的“开门见山”。
当然了,一些墓葬也不是炸药和部队就能做到的,不然的话,乾陵早就在小鬼子的三光下被掏空了。据说,小鬼子曾三次炸墓,不仅墓葬没炸开,还损失了很多士兵。
更为诡异的是,鬼子一个团的兵力驻扎陵墓山口,夜晚宿营时,经常有人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每个晚上都会有值班的士兵被吓得魂飞魄散,最后整个部队人心惶惶,甚至影响到了鬼子作死的军心。
到最后,鬼子中一个比较了解汉文化的军官,建议找几个道士作法。
于是,国内一大批名流道士,从青城山被鬼子抓去开坛作法,十几个道士要么被威逼,要么被利诱,总之是做了法。
谁知天降霹雷,大雨倾盆,不仅把法场霹烂,大雨还将鬼子数吨炸药浸透,无法点燃,因此至今保存最为完好的乾陵才能留到今天。
我的这个据说,是听我老爸据说的,他是听我爷爷据说的,我爷爷是听我太爷爷他一故友据说的,我太爷爷的故友就是当年被抓去作法开陵的众道士之一。所以,这个据说还是有可信度的。
天色阴灰,湖盆里那种血红岩石也灰暗下来,至少看上去不那么触目惊心了。
凌敏说,这尊镇陵兽底下就是墓葬,这条能走马车的宽阔大道,其实就是牲畜以及人祭要通过的祭台。最典型的开山建陵,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