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那个场景老渔民几乎已经崩溃了,那些头发从湖泊伸出长出来的一样,穿透层层的甲板,比水草长得都快,似乎非要把渔船拉近贝加尔湖深处似的。
当然,阿布之所以知道如此多的细节,那个老渔民最后活了下来,砍断被头发捆住的脚,跳湖逃生。
阿布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了,“老渔民返回村子不到一天,便死了。”
凌敏极会察言观色,轻声问道:“这个老渔民……是你父亲吧?”
阿布没有否认,半晌才抬起头,“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当年我在中国的********工作,父亲死后,我一直在家侍奉老妈妈老爸爸。”
我想了半天,才捋顺过来,地区民俗称呼不同,老爸爸老妈妈应该是他爷爷奶奶。
“老爸爸不再让我出海捕鱼,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在我父亲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答应带凌小姐出海,没想到第一天晚上就遇到这件事了,真是抱歉,是我太感情用事了。”阿布略有歉意的说。
凌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每一片海域和那里的渔民,都有类似的故事。你不用想那么多,我想既然你父亲出海以及死亡时,你不在身边,口传心受的话,可能有些出入。我想,湖面上的这些船,应该是遇到海难。”
凌敏的分析总是一针见血,这么多残破的帆船深夜出没贝加尔湖,不是偶然。
贝加尔湖本来就是一片大海,海水的朝夕现象,白天把幽灵船卷到某个港湾,潮水退下,幽灵船搁浅。夜晚涨潮后,幽灵船才飘荡出来。
阿布却执拗的摇头说:“可是,我父亲看到的那艘破船里的热汤、油灯、海图又怎么解释?”
阿布讲道,渔民的渔船,因为祖祖辈辈以它为生,融入了渔民的心血,都是有灵性的,遇到海难后,即便主人死了,渔船也会在夜里出没,寻找主人。
在他看来,他父亲发现的那艘渔船,就是一千年前某一艘遇难船只,遭遇海难后,人虽然死了,但渔船内部,还保存着遇难前的模样,比如滚热的鱼汤,点燃的油灯,和发热的老烟斗。
凌敏看他如此执拗,明白在他心里肯定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沉默了几秒钟,说出一句欠抽的话。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带上装备,去这些帆船上看看怎么样?”
“真的可以去?”阿布急道。
我咳嗽两声,提醒凌敏别乱来,“要不……等天亮了再说?”
凌敏起身看着湖面上飘荡的无数帆船,淡淡的说:“阿布,我觉得你父亲没有讲实话。或许他真的遇到了幽灵船,但是我敢保证一点!”
“什么?”我和阿布异口同声的问道。
“这些船,根本不是渔船,造船风格更不是东欧俄国的方式。这是东汉的楼船。”凌敏目光犀利的看着雾气昭昭的湖面。
怪不得看着熟悉,这帆船风格,完全不是西伯利亚地区本土特色。
我刚想说什么,忽然意识到不对啊,如果是唐代船只还可以理解,历史怎么一下子又倒退了。
帆船确实是汉朝就有,而且还能建造多层楼板的甲板船舱,不得不说,我国古代帆船的跨越性进步,貌似是出自张良之手。
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凌敏自然不会放过,去船舱搬出些装备分发给我们俩,阿布挑了把鱼枪,我和凌敏分拿了两把步枪。
阿布对这些凭空出现的船队的好奇心,甚至远胜于我们俩,单手抡起一捆绳索,嗖地一下子扔了出去,刚好缠绕在就近的一艘帆船桅杆上,拽了两下,还算结实,当仁不让第一个爬了上去。
凌敏紧随其后,我殿后,心里却是一片狐疑,“妹子,你说,汉朝的船只,怎么跑西伯利亚来了,历史上没写着跟匈奴有水战吧?”
“谁知道呢,两千多年过去了,兴许以前内陆有河流注入贝加尔湖,船队是从内陆漂游进来的,更或许,是丝绸之路的水路也说不定。所谓历史,不都是现代人考究出来的吗?”凌敏一副什么都明白的鬼样子。
绳子拽地帆船桅杆吱吱作响,总觉得有人在上面走路似的,三人快速爬上顶层甲板。阿布端着鱼枪警惕四周,凌敏有些职业病,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木料和船体,断定朝代。
“东汉,水军。”凌敏剥下一块糟腐的木屑,来到桅杆下,风化严重的白帆旗帜上,依稀可以辨认出个“汉”字来。
帆船长达三十米左右,三层船舱,足有五六米高,估计容纳千八百人不成问题。
在一块残破的甲板区域,我也把木板掀开,朝船舱下丢了几个荧光棒,便和凌敏朝下面看去,冷光下的船舱里,堆满了货物,上面盖着帷幔,不过布料烂的差不多,能分辨出货物是木材来。
凌敏眯着眼睛苦思冥想,良久,她才开口说道:“古代不同现代,造一艘帆船也是耗工费时的工程,湖面上这么多船体,说明当时是一支很强大的船队,没经过战争,怎么就废弃了呢?”
“你怎么知道没打仗?”我问。
凌敏说:“你看船体的伤痕,明显是自然风化,没有战争的痕迹。何况,如果水军战败,敌人肯定会缴获船只。”
我终于明白凌敏憋着什么心思了,“湖底下是汉墓?”凌敏没有否认。
从古至近代,唯一能让一支军队神秘消失,工料还保存的状况,恐怕就是修建王陵了。这个观点已经无需证实,大墓封顶之时,参与建墓的人,不会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