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没有来上课。
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宣布了一件事情:由于“个人身体不适”,班长决定休学一年。随后鼓励大家毛遂自荐,再选出一个班长来。
从班主任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端倪,杨子溪和晏海清也不能确定班长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后排一边听歌一边转笔的成碧,杨子溪悄悄问晏海清:“该不是成碧把人打到医院里去了吧?”
身体不适什么的……
晏海清道:“成碧下手应该知道轻重的。”
她说得特别笃定,杨子溪不由得叹了口气:少女果然是一种会对意中人盲目自信的生物。
班上没有人举手,大家都还在消化这个消息,八卦蠢蠢欲动。
见没人愿意出头,班主任只好叹了口气,道:“苏伊伊同学,你暂时接替一下班长的职务吧。”
苏伊伊站了起来,怯生生地说“好”。
班主任又看了看成碧,班上48个学生,转学进来了一个,“转走”了一个,一加一减正好维持原样。
“成碧,你以后不要坐最后面了,就坐在班长的位置吧。人数刚刚好,还是八个组,你就算在班长那个组里。”他想了想,道:“哦,班长还是那组组长对吧?那你暂时代替一样组长的位置吧。”
成碧无可无不可,当即就搬着学校发的几册课本,坐到了班长原来的位置上。
不像十八班其他学生,成碧到现在都没有买过一本课外练习册,所有的学习用书只有教科书而已。
她相当利落地换了座位,倒教班主任有些无言:“……班长的书还没搬,你先这样坐着,今天之内他就会来把东西搬走了。”
成碧点了点头。
全班同学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怎么回事,班长就不来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班长的职务和领地就被成碧取代了。
班主任金口一张,事情就已经尘埃落定。
下课之后,大家聚在一块儿聊天,八卦小料才渐渐地传开了来。
“听说班长惹到什么人了,被人关在女厕所里关了一晚上。”
“就是学校大礼堂的女厕所,那天停电之后他不就没有回来吗?女厕所里没人,表演的女生嫌那里脏,从来不去的。他在那儿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吓都吓死了吧。”
“那他最后怎么出来的啊?直到晚会完了,我们都没有见到他人呢。”
“把他关进去的人弄出来的呗,还能真的不管他,弄出人命了怎么办?”
“啧啧啧,班长真可怜,平常那么勤奋,怎么会惹到这种人啊……”
说到最后,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成碧。
这个画风不一样、又顶替了班长位置的转校生。
成碧才不管这么多,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把一切试探的眼光都隔绝开来。
上午的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两个人造访十八班。
其中一个少年体型,穿得严严实实,还戴着一顶帽子。身后跟着的人倒是被人认出来了。
——“这不是班长爸爸吗?”
那么这个穿着宽松衣服、脸上贴了一块纱布的少年,就是班长咯?
传说中的班长爸爸表情很凝重,催着少年进去拿书。那个少年的动作迟缓而僵硬,看着死气沉沉的,他沉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看到成碧坐在上面的时候愣了一下。
成碧正在埋头睡觉,感受到动静之后,抬头看了看班长。
班长的动作顿了一下。
成碧对着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噢,班长来搬东西的吧?加油,好好养病。”
说着,她站了起来,从班长旁边绕过去,直接出了教室。
班长这才慢慢地开始收拾东西。
晏海清看着班长的打扮,拍了拍杨子溪的肩膀,附在她耳边道:“还记得我初中后的时候被一个小胖子欺负吗?那次成碧揍他,把他揍的鼻青脸肿,脸都胖了一圈。”
她有些同情地看着班长,说:“班长是不是也脸肿了?”
班长把全部收拾好,之后竟然抱着走到了杨子溪的面前,对杨子溪道:“对不起。”
杨子溪一愣,说:“嗯。”
常易杜宇都莫名其妙,全都噤声,注意着两人的对话。
班长的脸贴着纱布,不太容易做出表情,看上去面无表情,像个会动的雕塑。他把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在杨子溪的桌子上,然后转身走了。
杨子溪看着那个粉红色的信封,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末了还要这样来一次,实在让她有些无奈。
她没去拿那个信封,杜宇转过身来,眼里写满了八卦,道:“杨子溪,班长为什么要对你道歉啊?”
他看着那个信封,特别感兴趣的样子,问道:“你不拆开看看吗?”
杨子溪把信封收起来,扔到抽屉里,道:“我去上厕所。”
她不知道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但是她也不想看。这个粉红色的信封总会让她想起那几封毛骨悚然的信。
晏海清看着杨子溪走出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成碧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晏海清不知道成碧到底对班长做了什么,才叫班长那么害怕。她想了想,抬手招了招成碧。
成碧于是走到这一桌,看见杨子溪不在,习惯性地一屁股坐在了杨子溪的座位上。
成碧问:“怎么了?”
鉴于杜宇也许已经支起了耳朵偷听,晏海清悄悄在成碧耳边道:“你把班长怎么样了?”
成碧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