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跑?
晏海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小心翼翼捞起杨子溪的长裙,查看了一番脚踝,最后得出结论:“你脚肿了,还能走吗?”
杨子溪本来没有觉得有多痛,听晏海清说了之后自己也看了看,果不其然,脚踝上肿了一个包。她心里哀叹:果然就不该装模作样,你看,报应来了吧。
晏海清站起来,把手伸过去,说:“先站起来,我带你回去。”
杨子溪抓着晏海清的手费力地站起来,才发现原来那只脚已经肿到不能走路的地步了。她试着走了两步,钻心的疼痛便从脚上传了来。
杨子溪娇气的很,当即大声表示:“我不能走了!”
晏海清小声道:“有这么严重?”她蹲下身再次检查脚踝,杨子溪身体没了倚仗,不能保持平衡,只能单手撑着晏海清的肩膀。
对方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肩膀却很有力。
杨子溪穿着坡跟凉鞋,跑步的时候正是因为没踩稳才摔了的。现在光是单脚站立就很吃力了,她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一只脚上,又借着手臂传导了一半到晏海清身上。
杨子溪以为晏海清只是看一看,谁知道脚踝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晏海清正在轻轻地触碰,以便确认伤势。
杨子溪几乎是第一次被别人接触到这个地方,一时间觉得别扭得不行,她把受伤了的那只脚往后挪了挪,说:“你先站起来……”
晏海清说:“你别动啊。”她的手不依不饶跟进,把肿起来的部分全部描摹了一遍,才道:“还好,不是很严重。勉强还能走。”
晏海清抬起受伤的那只脚,慢慢帮杨子溪把鞋子脱了下来。她把鞋后跟勾在小指上,随后站起来,牵起着杨子溪的手绕过她的脖子,顺势把杨子溪架了起来。“你把另一只鞋子脱了吧。”
杨子溪一愣,突兀道:“你干什么!”
脚上似乎还传来晏海清手的触感,眼下对方却已经钻到了自己胳膊下,这些变化似乎都只是一瞬间发生的,杨子溪还没反应过来,事情似乎就已经成了定局。她对这种肢体接触还不习惯。
晏海清说:“送你回舒梦雪家里,你不是不能走了么?”说这话的时候晏海清带着某种颇为奇妙的表情,似乎搞不懂对方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
杨子溪“哦”了一声,想着坡跟凉鞋实在是很碍事,于是慢慢地把另一只也脱了。晏海清又弯腰捡起来,跟先前一只勾在一起。
杨子溪一只胳膊挂在晏海清的脖子上,杨子溪几乎全是靠着晏海清驾着自己走。她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追出来。她问:“晏海清,你在给舒梦雪做家教啊?”
晏海清“嗯”了一声,说:“我还搬过尸体。”
杨子溪特别诧异,迷茫道:“……啊?”
晏海清又接着说:“把胳膊一抬往脖子上一围,然后拖着走就可以了。尸体没力气,脚都在地上挪的。”
杨子溪想到那个画面特别恶寒,也没去思考晏海清为什么会去做那种事情。她脚下顿了顿,试图把手拿下来,就听见晏海清接着道:“你一动我还以为你诈尸了呢。”
晏海清甚至把杨子溪的胳膊重新往上抬了抬。
杨子溪这才知道,原来晏海清是打趣自己完全不用力。她沉默了一下,想起自己见到晏海清的时候,不是在教室就是在打工,似乎永远都是一副忙碌而上进的状态。杨子溪过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很缺钱?”
晏海清没说话,架着杨子溪又走了一会儿。就在杨子溪认为对方不会再回答的时候,晏海清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不是旅游去了,和钟梨一起?”
今天的晏海清似乎思维特别跳脱,打趣完杨子溪又问了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杨子溪茫然应道:“对啊,今天刚刚回来,怎么了?”
晏海清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说:“我放假之前听你说了,没想到你现在就回来了。”
说话间晏海清已经架着杨子溪到了舒伯伯家里,舒梦雪站在门口左顾右盼,见到两个人回来了很开心地叫道:“家教姐姐!小溪姐姐!”
杨子溪低声呸了一声,说:“小崽子才跟你玩了半天,就已经把你放我前面了。”
晏海清轻轻地笑了一下,说:“你吃醋啊?”
这个笑容清淡又纯粹,似乎展颜之后就要消失,杨子溪恰巧捕捉到了绽放的那一瞬间,心想:原来跟上一世那张照片完全不一样,晏海清是这么清秀而好看的人啊。
待到两人走近,舒梦雪才发现杨子溪似乎脚不太方便,她夸张问:“小溪姐姐你怎么了!”
杨子溪斜睨了晏海清一眼,说:“跟家教姐姐打了一架,我打输了。”
晏海清抿了抿嘴唇,奇迹般地没有反驳。她把杨子溪交给舒梦雪,说:“你把她带进去吧,我走了。”
晏海清把鞋子放在地上,第一次没摆放整齐,然后又挪了挪,确认规规整整之后才直起腰了。
大概真的是chù_nǚ座?
杨子溪一愣,问晏海清:“马上就要吃饭了,你不留下来吃晚饭吗?”
晏海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再次飞快地跑开,在视线里越来越远。杨子溪看着晏海清的背影,马尾辫不要命似的疯甩,看着挺有趣的。
也不知道晏海清回去之后,头发会不会乱。
可看着这背影,杨子溪也同样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晏海清七扯八拐,还是没有回答“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