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殷立偷偷从父亲殷名的电脑里拷贝了这篇奇文怪论,他就一直在用《聚变论》做一些解释。他想知道父亲为什么对这篇理论文章置之不理?虽然文章难以令人信服,但是作为天体物理学家,难道就没有半点求知的**吗?他更想知道,父亲既然没有求知求证之心,何以又有了这篇理论文章?
家族的人文气氛,让殷立自小就对科学学术产生浓厚兴趣。也正因为家族精英辈出,殷立时有自卑,自认无法超越,所以他纵然天资卓越,在提交博士毕业论文时也是毫无信心的,故而才会多方求证。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福荫太大,后人难免庸怠,渐失活力。
殷立小时候也是如此,长到十岁才完全由隔壁阿姨亲自疏导,这才慢慢改掉陋习。两人亲如母子,殷立对阿姨更是言听计从,感恩极深。正因阿姨培养了他过人的求知欲,所以殷立看见这篇奇怪理论之后,就死磕到底了。此篇理论尤以太极双鱼最为精要,非常清晰的勾勒了一个平行世界的轮廓,这种诱惑对一个科学犊子来说,是无法回避的。听说今天的学术辩论重点是时间和空间,对理论求证可能有益,所以殷立才来旁听求道。
“哎呀!要开始了!”殷立抬手看表,急忙下车奔进会场。
瞧见严授等人坐在前排,他不愿讨饶,就后排寻了个空位坐定。
此时,辩论已经开始,台上剑拔弩张,正反双方围绕着“空间时间和并论”和“空间时间隔离论”两种观念厮杀起来。正方的观念持隔离理论,空间可以随着时间变化可伸可缩,时间支配空间;反方观念持合并论,空间由物质组成,物质的兴衰来自自身损耗,物质的生老病死只是宇宙规律,从而造成时间上的幻觉。
辩论主题老掉牙,和殷立想要了解的学术扯不上关系,遽兴趣淡然。既已进来,临时退场就显得没了礼貌。刚刚束起精神,只听“啪”声枪响,登时场内一片骚乱,众学者伴着惊叫声纷纷涌向门口。
殷立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他听的真切,枪声是从他左侧后方传出。他敏捷的扭头,看见一个黑衣短发女子不紧不缓随人流涌出。殷立手脚麻利,就在那女子涌出厅门那一刹那,他用手机拍到了一张照片。
“符老!符老!”严授、张继呈和一群学生涌向中枪者。
科学界向来与世无争,学者潜心钻研,浅交民间,一个学术研究者何以惹来杀身之祸?殷立百思不得其解,奔到前排查看,发现子弹从符瑞京后脑穿过,一枪毙命。眼见学生哭喊一片,也不禁难过。
正满怀惆怅,殷立陡然瞥见符瑞京右手边,散落地上的文件包扣具烙有两条游弋的小鱼,灵光忽闪,想到父亲的文件包扣具也有同样烙印,登时脸色大变。定定心神,再次留意双鱼,感觉如同活物一般,禁不住脱口惊呼:“太极!”
严授斥声说:“不要胡说!跟我走。”拉将殷立出了会场。
三人到停车场,严授环顾四周,急说:“殷立,凶案现场不要久留,你赶紧走吧。”殷立一口回绝:“不。”拿出手机续说:“这里有我拍到的凶手照片,我应该等警察来。”严授说:“不要多管闲事。”殷立不解:“这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严授罢手说:“杀手枪法奇准,不是一件简单的命案,你不要给自己招灾。”
张继呈也说:“老师说的没错,枪手很专业,他似乎不怕被人看见,你拍的照片作用不大,还是听老师的话,赶紧离开吧。”不等他说完,严授迈开步子就走,回头催说:“继呈,我们也走。”两人碎步,转眼消失。
此时,警笛已至,殷立犹豫不决,索性回到车内。
打开手机翻开相册,相片有点模糊,看不清凶手容貌体征。殷立把照片放大,然而凶手有意捂着鼻子,遮去了半边脸,一双阴冷的眼睛杀气凛凛的直视镜头,殷立与其对视,如遭雷击,立时关掉手机不敢再看,心道:“凶手看见我了?”稍稍冷静,不禁暗想:“从公事包的双鱼烙印推测,死者和父亲可能有些关系?”想到此处,心里莫名不安起来。
原本打算将照片交给警方,回头这么一想感觉此事离奇,公布照片实非明智之举。他幼时丧母,不能让父亲有半点闪失,担其安危,遂开车回家。
回到家见父亲和几个同事正在书房议事,心下稍安。殷名的书房隔音效果极佳,饶是如此,屋内争吵依稀可闻,可见形式激烈之象。殷立隐隐感觉气氛不对,父亲极少带同事回家,即便有事磋商,也是单一邀请,稳妥处置,更不似今天这样集众吵闹。
殷立不安之心又起,眼皮跳的厉害。
等殷名议事完毕,已到黄昏晚饭时分。
殷立刻意坐在大厅,他想观察父亲同事是否也有异样。当他们从书房出来,经过大厅时,殷立惊愕的发现他们文件包扣具上都有相同的游鱼烙印,心道:“这绝非巧合啊。”
少时,家中保姆备好饭菜,请父子二人用餐。
殷名从书房出来,摆手说:“我吃不下。”捏起文件包,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