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师父柳飞絮和他师父之间的隐秘,柳清涟本来无从得知,不过,她有一个无所不知的好朋友,诸葛门的诸葛天香。
风雪门和诸葛门总舵皆设在岳州,两大宗门素来交好,这两位打小儿被各自宗门高度重视的小公主一见如故,亲如姐妹。
十二岁那一年那一天,当诸葛天香满眼闪烁着小星星,神秘兮兮地咬耳朵讲出那个秘密的时候,她二人激动得浑身发抖,相拥尖叫。
柳清涟终于明白了,明白了师父为什么终生未嫁,为什么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为什么每当收到飞鸽传书的时候,总会独居三天,当再次出现的时候,忧伤会暂时从眼角眉梢消失,整个人儿好似年轻了十岁……
原来是因为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时间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飞鸿始终频频往来,师父始终一成不变……难道时间无法冲刷爱情的痕迹,哪怕冲淡了也不行?难道爱情真的是一种永恒的信念和追求?
随着年龄增长,这些疑问令柳清涟对爱情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好奇和憧憬。
“……长得还不错,不过这种绣花枕头本姑娘见的太多了,他们见到本姑娘皆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像个白痴。你呢?你会怎么样?如果也是一副白痴的样子,那该多有意思啊!”
幻想着他的白痴模样,柳清涟“噗嗤”笑了。
露儿是柳清涟的贴身侍女,今年十四岁,她蹑手蹑脚进了房间,被柳清涟这出其不意的一笑吓了一跳。
看到少宗主依旧盯着那张画像出神,露儿有些担心,少宗主这些天来一直魂不守舍,状如白痴,莫不是犯魔障了?
她轻轻喊道:“小姐。”
柳清涟没有反应。
“小姐。”露儿加重了声音。
柳清涟依旧没有反应。
露儿更加担心,遂伸手在柳清涟眼前晃了晃。
柳清涟蓦地抬起头,定定地瞪着她,吓得露儿慌忙后退了一步,拍着尚未发育完全的小胸脯连连喘着粗气。
“你干什么?”柳清涟不满道。
“小姐,您在看什么?奴婢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本宗正在考虑宗门要事,你以后再敢搅扰,定要重重责罚于你。”
“小姐,奴婢知错了。”露儿吐吐舌头,小心翼翼道:“小姐,三长老和杨舵主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您准备什么时候会见他们?”
“都两个时辰了?这么快?”柳清涟蛾眉紧蹙,依依不舍看了眼画像,问道:“罪状拿给杨玉书看了吗?”
“他一来,奴婢就丢给他了。嘻嘻,小姐,他一看脸色就变了,脑门上直滚汗珠子。”
“他儿子杨家伟呢?”
“已经押送总舵了。”
“他父子俩骄横**奢,是该狠狠敲打敲打了。嗯,告诉他们,本宗一路困乏,让他们明日再行拜见吧。”
“小姐,昨夜就是这个理由,今儿,有些不好吧?再说您今夜要献艺酬谢宾朋,不先见见他们,也不好吧?”
“多嘴。”柳清涟白了一眼露儿,不耐烦道:“让他们再等上一个时辰。”
露儿退下后,柳清涟望着那副画像,喃喃细语道:“晚上,你会不会来呢?你见到清涟,会是什么表情呢?如果你不来……”
蓦地住了口,心中有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安宁。
是啊,之所以急匆匆赶到朝天城,急匆匆献艺酬宾,不都是想尽快见到他吗?
昨夜虽然以一路困乏为由,没有会见三长老周怀海和杨玉书,不过私下里已经命露儿通知了三长老,让他想办法务必将韩江请来,如果做不到,就揪下他的胡子……
可是三长老怎么还没有来复命?难道韩江果真来不了?
想到这儿,柳清涟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匆匆往会客厅而去。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莫名其妙!岂有此理!
满腹委屈和愤怒,叶传奇揉着满头大包,一瘸一拐来到翠竹居告御状。
韩江打开院门,脸色很难看,厌烦道:“你来干什么?”
听了他的血泪控诉,她的脸色更难看了,破口将张大少骂了个狗血喷头。
“现在没空找他的麻烦,改天再说,你走吧,快走。”
末了,关门。
“韩兄,且慢……小弟有些口渴,可否喝两杯茶再……”
“滚!”韩江娇喝一声,狠狠关上了院门。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正当叶传奇望着墙头暗自嗟叹之际,猛然见一物越墙而出直奔脑袋砸来,他反应神速,箭步躲开。
那东西落在地上砸了个大坑,原来是一个石墩子。
“娘啊,姑奶奶火气怎么这么大?谁又得罪她了?”
带着满腔困惑,叶传奇急忙夹尾巴而逃。
店小二领着一位年轻人沿着小径缓缓而来。
年轻人中等身材,长相普通,身着劲装,背被包袱,腰佩宝剑,一身赏金猎人打扮。
他打量了叶传奇两眼,淳朴地笑着点点头,叶传奇颔首致意。
目光掠过韩江的院子,年轻人四下里望了望,点头赞道:“小二,你们翠竹居清幽典雅,果然是个好地方。”
店小二陪笑道:“客官,不是小人夸口,要说住得舒适,除了天上人间就属咱这翠竹居,至于为什么比不过天上人间,嘿嘿,客官,你懂的。”
年轻人指着韩江院子斜对面的一个院子,问道:“这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