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无温度的五个字,听在长歌耳中,却仿佛天籁。爱睍莼璩
她以为,自从那日决裂后,他不会再宠她了,因为她记得很清楚,他说,“孟长歌,别太高看自己,你之于朕,其实什么也不算。”
是以,这段时日,她忍辱负重,少了以往的嚣张,只想着乖一点,兴许尹简就会消气。
可此时,他竟……竟一如既往的待她好。
哪怕他并不如以往的温柔,可他说出的话,却句句嵌着情义。
长歌润湿的眼眶,忽的就淌出泪来,她狼狈的慌忙低下头,鼻音浓重的说,“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尹简眸子一黯,起身,冷冷淡淡的道:“既然可以的话,无须告假,归营!”
“皇上……”
长歌一惊,仓猝间抱住了男人的腿,抬起头,可怜巴巴的道:“当我方才的话没说,好嘛?”
其余众人,对这一幕,简直不忍直视……
孟长歌这徐蛋,没骨气且矫情!
尹简几不可见的挑眉,他复又弯下身来,“能走么?”
“可以。不过……”长歌顿了顿,略觉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得借条胳膊用一下。”
说完,她抓住他手臂,便借力站了起来,只是借完就扔,她松了手朝旁侧说道:“赵指挥,今日真是多谢你送我来此,可以麻烦你再搀我走段路么?”
赵宣愕然,他至今还跪在地上,天子没叫起,他便不敢起身,听此他不知所措的点了下头,“好。”
“平身吧!”尹简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赵宣头上,他淡淡出声。
赵宣欣喜,忙叩头道:“谢皇上!”
然而,天子接下来一句话却是,“郎治平,带他归营,朕晚些再传你。”
“遵旨!”郎治平拱手一揖,而后拎起赵宣,“回去。”
长歌傻楞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郎治平带走了赵宣,而后又听到尹简吩咐人备车出宫,等她反应过来时,竟是莫麟那厮表情嫌恶又隐忍的搀扶住了她手臂。
“你,你你干嘛?”
长歌用惊惧的眼神猛瞪莫麟,脸上明显的写着防备两个字,她可担心这厮会趁她虚弱时,将她给暗杀了!
莫麟没好气的回答,“马车得在宫道等,我奉旨搀你上马车,明白?”
长歌“哦”了一声,干笑不已。
“你先在马车里等,朕更衣,很快就来。”尹简温声道一句,便转身折返,朝寝宫而去。
长歌看着他的背影,有片刻的怔忡,这个男人可真好……倘若可以抛开他的身份……
“走吧。”莫麟催促,心道,但凡有眼光的女人,都会爱上我们主子的,可惜你不是女人,爱上也没用!
长歌迈开步子,顾及着身下有经血,她走得很慢,时而缓和,时而加剧的腹痛,令她只觉做女人生不如死,下辈子一定要转世成男人,做个真男人才好!
莫麟边走边发出几句感叹,“徐蛋,主子待你真是我从未见过的好,你可要有良心,要明白感恩图报这个理儿,你知道么?”
“你管得可真多!”长歌撇撇嘴,根本不想回答他,若他知道她的仇恨,他还会认为她没有良心么?
莫麟恼火,“你这人怎么狼心狗肺啊?主子把你当宝,你却将主子当……”一个“草”字,他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这可是大不敬啊!
长歌懒得争辩,她默默的走着,心绪凌乱。
走了好久,终于到达宫道,莫影和莫可已驾了马车在等候,长歌爬上马车,没敢坐尹简的御榻,她坐在了旁侧的凳子上,心里惴惴不安,好担心经血会渗到裤子外面……
等了一刻钟,尹简到来,他换了一袭墨蓝色的锦袍,掩去了帝王的威严,却也非温润的公子,而是周身冷冰冰的,令人心生怯意。
他撩袍在榻上坐,并未言语。
长歌咽了咽唾沫,局促的亦低头噤声。
马车驶动,沿着宫道缓缓前行,高半山等人全在外头侍候,或骑马,或坐在车头。
车厢内,气氛紧张而压抑。
自那日决裂至今,整整半个月了,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长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有酸有甜,有苦有涩,而更多的,则是窘迫和尴尬。
泄忽然又是一阵绞痛,长歌忍不住申银一声,抱着肚子弯下了腰,身子轻轻颤抖不停,颊上的血色,愈发的流失,白如薄纸。
下一刻,她肩上多了双大手,尹简半揽抱住她,剑眉拧成川字,“你究竟哪儿不舒服?胸口疼还是肚子疼?”
“肚子。”长歌虚弱的答他,脆弱的她,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仰靠在了他身上,他身躯微微一震,陡然抱起她整个身子,将她放在了御榻里侧,他则在外侧坐下,温声低语,“离岸那儿有现成的药么?你这毛病多久了?又是肠绞痛么?”
长歌微喘着说,“有药,不是肠绞痛……”
尹简眉峰依然紧蹙,“哪一块儿痛?朕给你揉揉。”说着,便将他温热的大掌轻轻覆在了长歌肚子上。
长歌浑身一震,她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连疼痛都忘了……
“不是这儿么?”尹简却以为他按错了位置,隔着衣衫,掌心紧贴着她肚皮,在四周摸移,嘴里细碎的问着,“这里呢?这儿还是这儿?哪块儿疼你出个声……”
长歌空白的大脑回笼,她煞白的小脸,顷刻间染上胭脂红,羞赧的磕磕绊绊的道:“不,不用揉……”
尹简大掌一顿,遂即涔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