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却是欣喜,他们终于归来了,平安归来,一切的伤痛都有了回报,他们成为了百姓们心中保家卫国的英雄,等待他们的也将是无上荣光。
整齐的军队中,领头的仍是她舅舅秋君霖,身穿金色铠甲,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冷峻威仪。他身侧是秋一诺,秋一诺骑在一匹毛发黑亮的骏马上,身穿银色铠甲,高大威猛,头戴狻猊兜鍪,肩挂虎形肩吞,胸前的护心镜在阳光下闪着银光,有些耀了她的眼。
他依旧是戴着半边面具的,夏疏桐忽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了,现在的他对她来说很是陌生。她隐隐在他身上看到了前世孤竹王凌厉的身影,几近成年的他在马背上自有一股清贵之气,使人望之生畏。
秋一诺忽地朝她看了过来,她一身鲜艳的红色石榴裙,就这么立在窗后,惊艳了他的记忆。
在此之前,她前世长大后的模样,明明一直都深刻在他心间,再清晰不过,可是就在这一刻,他的记忆忽然就模糊了起来,他甚至有些记不起她前世的样子来了,他整个脑海里都是现如今的她,漂亮到将近夺人呼吸的她。
毫无疑问,她比画骨大师的画还要漂亮,远远一眼,便会让人第一眼注意到她的娇艳美丽。今日的她梳着漂亮垂挂髻,眉间点着一朵细小的红色花钿,将她缀得娇俏可人。秋一诺忽然意识到,她长成了大姑娘了。
前世的她长到二十岁,直到嫁给她,他都觉得她像是小孩子,可现如今的她,像是一眼就长大了,像朵怒放的鲜花,饱满欲裂,引人采撷。
秋一诺隐隐有些心慌,仔细想了想,最近传来的消息中并没有说定安城里有谁在热烈追求她,可是真的没有吗?她看起来那么耀眼,像是看了她一眼,眼里就再也看不进旁人了。
秋一诺想得太多,以至于都忘了朝她笑,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骑着马走出好远了,再回过头来,见她依然立在窗后,却低垂着眼眸,神情像是有些失落。
秋一诺张了张口,却发现离得太远了,他喊什么她也听不见了,周围太过喧嚣。
夏疏桐咬着唇,她觉得,一诺哥哥真的变了,可能因为战场上真的很可怕吧?战场的血腥和厮杀会彻彻底底改变一个人。他以前见了她都会朝她笑的,可是这次却没有。他以后再也不会笑了吗?会变得像前世一样冷酷无情吗?夏疏桐觉得,像是失去了什么。
热闹渐渐地远去了,百姓们簇拥着将士们将皇宫走去,一众将士入宫lùn_gōng行赏。秋君霖已是正一品护国公,封无可封,圣上干脆赐了他一道空白圣旨,只要他所求之事不是以下犯上之事,圣上皆可应允;至于秋一诺,他在军中因屡建奇功已被封为五品小将,圣上此番干脆将他连升sān_jí,册封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赐五进大将军府一座;秋墨则被封为正三品镇军大将军,赐三进宅邸一座。
将士们加官进爵的消息很快便在定安城里传了开来,夏疏桐也知晓了,她很为他们开心,可心中也有免不了的失落,一诺哥哥和她距离越来越远了,就像前世一样。
可是,前世他是高高在上的孤竹王,她是一介弃妇,二人身份更加悬殊,他为何反而亲近了自己呢?现如今,她还未曾婚配,他是不是也会对自己……
夏疏桐甩了甩头,她想到哪儿去了,一定是最近那些莫名其妙的信件,才会让她胡思乱想了起来。
这会儿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圣上在宫中设宴犒赏一众将士,也不知道宴席散了没有,他们赶了那么久的路回来,一定很累了吧?夏疏桐想着,宴席散后,他们当早早归家,好好休息才是,只怕要睡到日上三竿吧。
夏疏桐这会儿有些睡不着,抱着软枕在拨步床上翻来覆去。
“笃笃……”忽然,窗外响起了两声轻轻的敲打声。
夏疏桐乍一听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并没留心,可是紧接着,外间似乎响起了茯苓的声音,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夏疏桐这回有些警觉了起来,凝神细听,却清晰地听到窗外响起了“笃笃”的敲窗声。
“谁啊?”夏疏桐抱着枕头坐了起来。
片刻后,窗外响起一声清冷悦耳的男音,轻轻的,“是我。”
这声音如清泉一般,对夏疏桐是个极陌生的男音,可她几乎瞬间就听出来人,整个人猛地打了个激灵,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一诺哥哥?”
外面的人轻轻“嗯”了一声。
夏疏桐吃了一惊,只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她鬼使神差地下了床,推开了窗户,动作如同梦游,直到看到窗外真的立着一位身穿铠甲的勇士,她仍一脸懵懂。
“我回来了。”秋一诺低低道。
“哦……”夏疏桐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隔了好一会儿才惊诧道,“一诺哥哥?”
“嗯,是我。”他回应道,银色的月光倾洒在他身上,他没戴兜鍪,却还身穿铠甲,月光映射在他肩上威严的肩吞上。
夏疏桐一时间心跳如雷,心中像是又惊又喜,又像是在惊惧害怕,半晌才道了一句,“你、你怎么来了?”
秋一诺默了默,道:“庆功宴刚散。”
夏疏桐心跳快了起来,脑海中一片混乱。忽地,外面一阵冷风吹来,夏疏桐有些清醒了过来,她觉得有些冷,折身回去,拿了衣架上的一件氅衣披上,紧接着轻轻拨亮了烛火。
借着灯光,她看清了他,他就立在窗外,墨发高高束起,脸上戴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