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八千被夜风一吹,昏昏沉沉中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张嘴就吐,被女帝提着走一路洒一路,跟播种似的。
女帝看着手上拎着的任八千,一脸嫌弃,虽然那味道直接被留在一路上了,但仍然有些钻到她鼻子里。
“陛下,要不我拎着任府丞吧。”心折在后面说道,女帝在前面拎着,那味道直往自己鼻子里钻。而且自己还得小心躲避迎面而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女帝看看任八千,一甩手扔给心折,自己从房顶落到街道上,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岚城的晚上很黑,除了提着灯笼的行人和院子里射出的光芒,就只有两轮月亮带来的亮光了。
心折学着女帝的样子拎着任八千后背,让他身体前倾。
任八千的体重在二人手里跟稻草也没多少区别。
“紫霄……”任八千含糊不清的嘟囔道。
女帝脚步一顿转头看过去。
只见任八千紧闭着双眼,一点清醒的意思都没有,嘴中仍然嘟囔着:“紫霄……紫霄……”
心折心中一惊,任八千竟然直呼陛下名字。
而看陛下的样子,竟然一点都没生气。
表情反而很舒缓,平静,并不清冷。
“紫霄……倒酒……”
女帝:……
心折:……
任八千的狗胆让心折都震惊了。
女帝皱了皱眉毛,不再理他,转身朝着皇宫走去。
回到宫中心折将任八千扔回平乐苑,女帝拿着酒壶上了养心殿顶上仰头看着月色,不时饮一口酒。
原本去的时候是准备把任八千打个半死的,顺便把铜震野打成残疾的。不过在看到他和其他人都保持了距离老老实实的样子,她的火气直接就消失无踪了,从心情不好转变成心情不错。
铜震野若不是大放厥词,还真未必会挨顿打。
……
“方才怎么回事?”一个屋子里,坐着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男人,他姓刑,叫刑荣。以前是北都护府的都尉,现在是百花院的负责人。
“工部尚书铜大人在云烟楼设宴。”在他下方的十个同样壮硕的男子,少了一只眼睛,一个耳朵,左手手指只剩下两根。
刑荣不说话,血与火的生涯让他给人的感觉如同百炼精钢一般,沉默,坚硬,蕴育着强大的爆发力。
哪怕他现在是个残废,但却没多少人会小看他。
“中御府丞任八千也在铜大人的邀请之中。”那个男子继续说道。
刑荣脑子里面转了好几圈才想起中御府丞任八千是谁。
实在是没什么人把任八千的中御府丞职务太当回事,平时提起都是“那个家伙”。
想起任八千是谁,刑荣倒是笑了。“之后呢?”
“陛下来了。”那男子言简意赅道。
“铜大人挨了一脚,砸破三面墙,落进对月阁了。任府丞倒是没什么事情,被带了回去。不知道回去后有没有事情。”
刑荣听了这话大笑起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半响才停下:“任八千怎么样?”
“看不出,看起来挺规矩。”
“若是不规矩,不用陛下出手,我就一巴掌拍死他。”刑荣随口道。女帝在大耀声望极高,红武在北方都护府和大耀民间也是如此,作为红武的手下对于自然女帝极为崇敬。
“让知道的这事人都闭嘴。”刑荣挥挥手道。
无论是他还是工部诸人都是对此事闭口不言,不过事情还是多少传了出去,尤其是在朝中高层之间。
铜震野在云烟楼请中御府丞任八千喝花酒,被女帝一脚从云烟楼踹到对月阁。
这也算是岚城最让众人瞩目的一次青楼抓奸了,虽然知道的仅限于少数人。
不少人都幸灾乐祸起来,等着明天看看铜震野是什么模样。比如兵部尚书秦川,就很乐于嘲笑铜震野那老梆子一番。
顺带看看那个中御府丞,有没有被陛下打死。
……
任八千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后觉得头疼的要死,胃里面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刚要吐的时候就发现面前多了个小盆,立刻吐了半天胃酸,又接过来糖水喝了一碗,还没等着感觉好点胃里又继续翻腾,把刚喝的糖水全都吐了出去。
折腾了半天,喝什么吐什么,他才沉沉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不远处是一个宫中的侍女在那打瞌睡,被任八千起床声音惊动连忙将他扶起来,又给倒了一杯糖水。
任八千这次喝完才感觉好了一些,总算活下来了。
心里狠狠发誓:“大爷的,下次无论如何也不喝这么多了,实在遭罪,下次要再喝这么多我就改姓齐。”
从床上起来出去透了透气。
对于昨晚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知道,还以为是徐渭等人把他送回来的。
那侍女匆匆离开,没多久送了一碗粥来,任八千直接喝了个干净。
“大人,有人找你,已经从早上等到现在了。”平乐苑的侍卫见他醒来,表情怪异道。
昨天晚上的事别人不知道,他们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谁都没想到,工部尚书铜大人被陛下一脚踹飞,这位任府丞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若是被铜震野知道,八成会一脸幽怨:“陛下,你变了。以前都是各打五十大板的。”
任八千听了才想起来昨日让藤葫芦和铁刀来找自己的事情,让侍卫去宫门外将两人带进来,自己在院子里坐在石凳上一手捂头,摆出一个思想者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