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用说,江千里回到客房之后,辗转反侧一直到凌晨才睡去。
关于与雪衫一起去周家的事情,江千里并没有太费力与她沟通,只是说了一句,她便欣然同意了。白雪衫是不愿意见周亮和李晓琪,对周叔和陆阿姨却没有什么,更何况陆阿姨对她一向疼爱有加。
江千里和他们约了时间吃完饭,白雪衫下了班之后直接过去。一开门,看到正座上的周叔,吓了一跳。
上一次他和陆阿姨去自己家的时候,她正好赶上上夜班,所以没有见到他。一个多月没见,两鬓的头发斑白不说,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比之前老了很多。
她关了房间的门,一边往里走,一边吃惊的说道,“周叔,您头发怎么白的这么快?”
周局长伸手摸摸头发,“是吧。”
“雪衫来了!”陆阿姨还是像往常一样对她,“你周叔的头发老早就白了,只不过以前常染,让那个兔崽子气的,哪里还有心思染头发?”
白雪衫走过去坐到江千里的身边,近距离的看周亮的父亲,头发一白年龄就显大,原来意气风发的周大局长,现在看上去特别的颓唐。
她不由得说道,“周叔,您还有好几年才退呢,您得调整调整心情。”
周局长叹口气,“我活了半辈子,也风光了半辈子,就算现在退了,也够本儿了。”他说着打起精神来,“不说我了,没什么好说的。说说你们吧,你能和千里走到一起是好事,雪衫啊,叔叔为你们高兴。”
周局长平时挺高冷的一个人,就算他很熟悉的人也不会轻易的放下架子。看来他们结婚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连他的性格脾气也变了不少。
白雪衫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与周亮的事情,责任当然不能完全推到周亮身上去,她也有责任。事情过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原来满腔的愤恨与不堪,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但是这次见到周叔与陆阿姨,心中又愧疚了。
陆从云说道,“亮亮对不起你,我和你周叔一直都有心理负担,如今你能幸福,我们两个人便轻松了。”
白雪衫连忙说道,“周叔、陆阿姨,原来我就没有怪您们的意思,就是当时心里难受,觉得不是滋味罢了。”
陆从云对着她安抚的笑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谁心里还会好受呢?是不是?好啦,咱们四个人今天晚上好好吃顿饭,不要提那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了。”
江千里适时的说道,“姑妈,亮亮也没有不争气,现在为了公司的事情在努力呢。原来的时候他不知道往哪里使劲,现在好多了,很多事情也开着自己处理,工作态度比以前也更上心,您别愁,慢慢的都会好起来的。”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最近他不断的在给自己打电话,她下定决心要给他个教训,一直在抻着没接电话,如今听到江千里在说他为了公司用心,倒是生出几分宽慰之情。正所谓相由心生,渐渐地便能看得到她开怀了许多。
周亮找他确实是为了公司的事情,不过不是为了公司业务,而是让他帮忙去要账。快到年底了,公司压了很多钱收不回来,工资不耽误,但是肯定会耽误给员工发年终奖啊。
年终奖的多少以及不及时,会影响到员工的稳定性,周亮肯定会害怕的。现在已经没有了家里的支持,若实在没有了公司,那他算什么?
江千里当然是捡好听的说,不过他看在姑妈的面子上,看在他即将与雪衫结婚的份上,到底没有令周亮难堪,帮他收回来300万的货款,也稍微能解一下他的燃眉之急。
江千里是餐桌上的语言高手,周局长与陆从云又是他的亲戚,说起话来随意中带着亲切,亲切中又不失礼貌,反正这顿饭下来,四个人的氛围非常的融洽。酒足饭饱,周局长走的时候,颇有些容光焕发的感觉。
江千里与周局长两个人喝光了一瓶红酒,回去的时候,江千里自然是不能开车的。
白雪衫开了自己的车载他回去,回去的路上很惆怅的说道,“周叔与陆阿姨现在挺可怜的。”
半瓶红酒还不至于让江千里有什么反应,他坐在副驾驶上,扭头看着她问道,“现在你的心里还有愧疚?”
白雪衫叹口气说道,“若是说没有愧疚,那是骗人的。毕竟他们对我都那么好,而且晓琪还是我的亲表妹。”
江千里认真的说道,“完全没有必要心存愧疚,李晓琪虽然是你的亲表妹,但与你却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你左右不了她的思想,也没有办法预知未来,明明是她的错,你再觉得愧疚那就太傻了。周亮是个男人,他应该承担最大的责任。如果他早一点把这件事情提出来,还会让大家难看到这种地步吗?”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白雪衫一味的在想自己应该承担哪一部分的责任,所以忽略了别人应该承担什么责任。听到江千里也这么说,心中的愧疚感去掉了很多。
她小声的说道,“说的是啊,为什么我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你肯定也是想过的,只不过没有更深层面的去考虑过。”江千里又道,“周亮的公司这一个月滑坡的很厉害,我又给他介绍了两个公司,还帮他收回来300万的帐,我们很对得起他了。所以,雪衫,从此以后,永远不要觉得对周亮和李晓琪有愧疚,知道吗?”
白雪衫惊讶,她完全不知道江千里还帮着周亮做企业,以前也都是江千里在帮周亮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