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徐子靳离开之后,严一诺费劲心思,软磨硬泡,利诱威逼双管齐下,好不容易才将徐利菁留下。
当然,也将母亲得罪了个彻底。
徐利菁虽然暂时留下了,但是态度没有一丝软化,在家将严一诺当空气视而不见,唯有看着一庭的时候,脸色才勉强好了点。
至于豆芽……因着严一诺还要上班,孩子不得不托付给徐利菁看着,不过他们也没有一般的外婆和外孙之间的亲昵,让严一诺头疼又担忧。
家里的这些变化,一庭悉数看在眼里,却没法做什么。
因为这一次,徐利菁铁了心,至于一庭此刻唯一的担忧是哪天她一松口,就要回美国的话,那就糟糕了。
晚上到拳击馆的时候,一庭照旧没有什么表情。
他所在的夜校下周就要期末考,过不了多久,这个学期就要结束,所以接下来到过年后的一个月多月的时间内,他都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晚上出去了。
打完一盘,一庭浑身汗流浃背,将衣服都染湿了。
台下一众围观叫好的声音中,掺杂着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
一庭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敌人身上,并没有看清下面的人。
事实上,他从来不关注那些观众。
比赛结束,一庭赢得并不困难,下了赛场直接回后台。
他的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擦着滚滚落下的汗珠。
尽管是冬天,但此刻的温度对于一庭而言,跟夏天没有什么区别。
刚从门口走进去,发现自己的位置上站着一个人影,一庭脚步一顿。
那个人大概是听到他的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
一庭眉头一竖,看到一张还算熟悉的脸,顿时有些不悦地拉长了表情。“是你?”语气不喜不悲,冷漠疏离。
王佑轻笑,此刻比在舞台之下看得更清楚,一眼就看到一庭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是新伤,有些却看得出来有一段时间了。
他的眸子闪过一道异样的情绪,“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里的拳击手,这些,你阿姨和姐姐并不知道吧?”
“怎么?跟王先生有什么关系?”一庭冷冷一笑,将手里的毛巾随手一扔,人却不再靠近。
王佑无奈,“我只是关心一下你,没有别的意思。”
他鲜少来这里,今天还是一个朋友怂恿,才过来的。
但没想到第一次来,就发现了惊喜,在这里遇到一庭,这是王佑完全没有想到的。
“不需要。”
一庭浑身竖起的刺不像平日里的大男孩一样好说话,王佑蹙眉看着一庭,大概猜测到他可能已经感觉出了什么。
“如果你阿姨和姐姐知道,你借口上学却来这个地方,怕是会很失望。”
“王先生这是要提醒我什么?怎么?你要去打小报告?”一庭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道怒意。
他的身高跟王佑不相上下,年纪虽轻,但王佑刚才才看过一庭在台上跟人厮杀,深知自己不是一庭的对手。
“你误会了,我只是随口一提。”王佑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
一庭走到桌台前,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无视王佑的存在自顾自地喝着水。
很快,矿泉水见底,他将空瓶子一扔,直接到了垃圾桶。
一庭转身,眯着眼看向王佑,浑身的凛冽之气无法遮盖。
“王佑,你今天看到的一切,最好当不知道。”一庭嘲讽地开口,一字一句地说话。
不错,他在威胁王佑,以免这个消息“不小心”走漏到了徐利菁或者严一诺的耳中。
“否则,后果自负。”一庭将威胁补充完整,王佑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无奈之色。
“放心,我不会告诉她们的。”
这句话,似乎在一庭的意料之中,只是他的敌意并没有消退。
“还有,王佑,离我姐远一点。”
“我离你姐不是一直挺远的吗?”王佑的脸上带着微笑。
他跟严一诺的来往确实不亲密,一庭也懒得再说什么,刚要下逐客令要王佑走,倒是此刻的天气寒冷,汗水一下子蒸发,王佑顺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递给一庭。
“穿上吧,现在是零下五度,别感冒了。”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关心一下而已。
一庭看清王佑眼底闪烁的光芒,觉得恶心至极,动作飞快地将自己的外套抢过来,似乎极为嫌弃。
本以为这是一个插曲,但自此之后,一庭发现,接下来数次,他都在舞台下看到了王佑。
一庭的情绪被王佑这出没的频率挑了起来,看王佑的目光越来越冷。
而此时,夜校那边也彻底开始放假,一庭有一段时间沉寂下来,没有再去拳击馆,便在家陪徐利菁。
临近过年,外面已经隐隐有了热闹的气氛,一庭也懒得再想王佑的事情,帮着严一诺忙上忙下。
豆芽跟一庭渐渐熟悉了,一庭对这个小外甥的耐心不错,借此赢得了豆芽的信任,舅甥两的感情挺好,在这里俨然适应得挺好。
严一诺年二十六才放假,这时候年味已经很浓了,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她从来没有在国内过过年,看到这样的情况,就是严一诺多少也有点新奇,这跟洛杉矶只她们家里营造出来的热闹是不一样的。你能看到四周的人是发自内心的喜悦,那种感觉很棒。
次日一大早,趁着年尾巴之际,严一诺带着弟弟和儿子上街。
徐利菁说身体不舒服,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