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林逸之顿时热泪盈眶,果然是待自己如兄弟一般的大师兄,在重伤只是仍念念不忘着自己的清白。
原本他以为整个大殿之内,除了纳兰明轩还有那个不知道为什么会帮他的端木凝阙之外,谁都会对自己有所怀疑。
可是大师兄在伤势危重的时候,竟反倒关心起自己来,一句话,惹得林逸之如百抓挠心,可是那嘴却是笨的出奇,愣是一句感激的话也说不出来,又想到方才在大殿之内的情形,历历在目,不由得神色一黯。
曾锐金明白,这个小师弟的喜怒哀乐皆在脸上,心中是藏不住一丝委屈的,缓缓叹了口气,身体一颤,眼神之中已然坚决了万分,傲然道:“我要起来,去见师尊!”
言罢,竟然挣扎着自己站起来,可是试了几次,无奈伤势太重了,刚刚直起了半个身子,便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白离木和林逸之忙一左一右将他扶住,岂料曾锐金竟然一摆手道:“不用!你们放手就是,我是莫忧峰的大弟子,便是爬也要爬回去,不能堕了师尊的名头!”
言罢,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两人甩到一旁,然后一咬牙,径自晃晃悠悠的还想站起来。
可是站到一半,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林逸之心中不忍,刚要再次上去。
白离木忙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去。
曾锐金忽的笑着看了看白离木,缓缓道:“谢谢兄弟,给我最后的颜面!”
说罢,再次缓缓的站起,然后再次重重的跌倒。
如此,就这样,站起,跌倒,再站起,再跌倒。已然不知过了多少次。
只是,每次跌倒之后,再艰难的爬起来的时候,他的脸上愈加多了一份坚毅和执着。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便是前来兴师问罪的欧阳天德那些人也这样的看着曾锐金,心中多了丝丝的敬佩。
便是那个假寐的凌一剑,已然站在树荫之下耸然动容。看着那个摔得遍体鳞伤的身躯,一遍遍的倒在尘埃里,一遍遍的爬起来,缓缓的摇头叹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唉,造化弄人啊,你怎么就不是我凌一剑的徒弟呢!…..”
长叹一声,眼中竟有了些许的落寞。
在不知道甩了多少次的时候,那个不屈的身影,终于完全站了起来,那身躯虽然佝偻,然而却在那温暖的阳光中显得那么的挺拔。
憨厚一笑,曾锐金缓缓的迈开了第一步,仿佛蹒跚学步的婴儿,那一步却是重如山,但却是坚如铁!
一步,两步,三步……
曾锐金缓缓的迈着步子,林逸之和白离木跟在他的身后,一脸的心疼与激动。
那是他们的大师兄,便是败了,也要树立那个永远不会倒下的标杆!
其实,以区区元婴的修为,对抗封天神剑的一击,他又何曾败过!
缓缓的,那每一步,仿佛都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沉重而悲壮。
终于,他一步一步的来到了陆无羁的近旁。
他的师尊,那个平日里极为严苛的陆无羁,此时早已眼含热泪,看到他过来,抢步起身一把将他搀住,只叫了一声:“锐金……”
便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下一刻,曾锐金又笑了,笑的坦然和洒脱,他缓缓道:“师尊,徒儿,没有……给你丢脸!”
陆无羁神情激荡,心如刀绞一般痛惜于他,五个弟子中,这个曾锐金并不是他最爱的,因为他是大师兄,他却时时刻刻严苛的要求与他,而曾锐金却没有一丝怨言,无论大事小情,大到参与离忧事务,他处处维护师尊,进退有度,小到打理门中杂事,挑水、劈柴,只要他闲下来,他都会亲力亲为。这个大师兄,他陆无羁的大徒弟,真的当得太辛苦了!
往事历历在目,陆无羁蓦然感觉自己过于亏欠这个资质并不十分出众,却相信勤能补拙的大徒弟了。
陆无羁长叹一声,缓缓道:“好!锐金!你很好!……”言罢,眼眉一立,朗声道:“离木,送你大师兄回莫忧峰养伤,不得有误!”
白离木连忙应声。
岂料曾锐金却急忙摇头道:“师尊,徒儿不回去,徒儿有两件事求师尊!”
陆无羁点了点头,关切道:“锐金,莫说两件,千件万件为师也依了你!”
曾锐金又点了点头道:“师尊这样说,徒儿诚惶诚恐!”言罢,轻轻的抬起一根手指头。
那手指头已然开裂了,白骨森然可见。手指轻颤,曾锐金蓦然开口道:“这第一件,徒儿求师尊为徒儿雪耻,为方才受伤的近万弟子讨个公道!”
曾锐金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得真切。近万名受伤的弟子,皆跪爬在地上,心中感动这个身受重伤的曾师兄还牵挂着他们,心中早已感动万分。
便是那些首座,也是无不动容。
陆无羁点点头,一脸郑重道:“锐金,你放心,等一会儿,那些人欠你,我一并替你讨还!”
陆无羁这话却是发自肺腑,平日里他就护短,那次因为自己最看不上的小徒林逸之,就毁了胡峰的仙剑,更何况今日伤的是自己的大徒弟,这口气,他是咽不下的!
曾锐金点点头道:“这第二!……”他缓缓的转过头去,久久的看着已经被他感动到泪光盈盈的林逸之,过了许久才道:“师尊,小师弟无父无母,身世可怜,自上得山来,我一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