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衣男子无神的双眼中,竟也流露出浓浓的神情,仔细看去,那眼角之上竟似还有泪珠。
琴湘似乎想起了什么,忙离开这黑衣男子的怀抱,往床上一指道:“你看,这里又是一个,你快将他的元气炼化了!”
这黑衣男子似乎欲言又止,嘴唇张了几下,神情忽的黯淡了许多,只把头一低,缓缓道:“只是,琴湘你这样做真的对么?不管如何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琴湘闻言,却是半晌不语,幽幽的盯着这个黑衣男子,忽的凄然一笑。
那笑,绽开在这红烛散发的光芒下,竟是如此的凄凉与悲伤。那笑容,彷如一根针,那种凄凉与哀婉便是天下所有的男人看到了,也会为之牵肠挂肚,便是刀山火海,也要为这绝美的女子闯一闯,哪怕是为了给她的心头带去那一丝丝的慰藉。
只是,这笑过后,那动人的脸庞上写满了破碎的忧伤,琴湘幽幽道:“世间男人皆薄幸!他们值得半点可怜么?五年之前,是谁一遍一遍的蹂躏与我?是谁践踏我最起码做人的尊严?就是这些畜生!如今我身在青楼,哪一个男子不是垂涎我的美色?道貌岸然也好,原形毕露也罢,统统可憎可恨!”
说道这后半句之时,那声音中早已是字字泣血,句句是泪。
沉默了一会儿,琴湘又是幽幽一叹道:“虺哥,你莫要心慈手软了,这群男人没有一个值得可怜的,娶了媳妇不去好好疼爱,还要到这烟花之地寻欢作乐,留也无用!再说,你还差三个人的元气,你先吸了他的,我们再找两个,你便再也不用受这无边的寒气所侵了!”
那黑衣男子叹了叹气,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如此也罢了!”转而看向琴湘的眼神却是充满了疼惜与歉疚道:“这是五年来,你都如此,苦了你了!”
琴湘闻听,竟是莞尔一笑道:“这世间只有虺耒真心待我,莫说这些,如不是你,我怕早已活不到此刻,也因为我你才成了这样,我做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便是取了我的性命,也是一言而已。”
那黑衣男子不再说话,只盘膝而坐,双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推,但见他的头顶似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光显现了出来。
不消半刻,那黑衣男子的头上,已经出现了一颗如拳头大小的暗黄色珠子,只是这珠子的颜色晦涩微弱,只是微微的透着一丝黄光而已,这黄珠之上还隐约透着丝丝黑气。
如果有修真人看到,便知道这黄色珠子竟是一颗本命妖丹。只是正常的本命妖丹应该是光滑圆润,光亮也是耀眼夺目的。
只是这颗妖丹却如此的昏暗,而且其上的生机也似乎如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但见那昏黄的妖丹在这黑衣男子的头上悬浮了一会儿,然后径自朝桌前那昏昏欲睡的林逸之头上缓缓的飘去。
只是刚飘了一半,只听得这阁楼外面的院内,有一声清亮的女子声音,那女子的声音似乎还带着无边的怒气道:“好你个木头,我回来之时就感觉你魂不守舍,只道你是受伤刚醒的缘故,原来是被这轻浮女子勾去了魂去,你再不出来,本姑娘便掀了这龌龊之地的屋檐!”
这黑衣男子正凝神操纵着浮在半空的妖丹,闻听这句话,忙一挥手,那妖丹快速的返回到他的头顶,他一张嘴,将那妖丹生生给吞了进去。
便是琴湘也是一惊,两人一对视,琴湘忙道:“虺耒你莫要出声,我出去气走她!”
岂料虺耒一拦她道:“莫要轻举妄动,方才我就感受到了这周围似乎隐藏着修者,而且不止一个,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这人我们却不管他了,速速离开便是!”说罢也不等琴湘答言,只将她往怀里一抱,一道黄烟直奔西方天际去了。
却说在外面喊得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不知道打碎了多少醋坛子的陆汐月,只见那雨幕之中一袭粉影,俏生生的站在阁楼之下,手里青玉箫轻轻作响,原本笑颜如花的面庞,早已气的通红,叉着蛮腰朝这楼上连喊了几遍。
只是无人应答,只有院中那几排幽深的湘妃竹在雨中沙沙作响,似嘲笑她一样。
陆汐月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蹬蹬的上的楼来,青玉箫一磕,那屋门就整面倒了下去。红色的烛光晃了一下陆汐月的眼睛。
陆汐月定睛瞧看,只见屋内只有林逸之一人趴在桌上,还有一股浓重的奇香迎面扑来。
“不好,有毒!”陆汐月连忙祭起青玉箫,青玉箫淡青色的光芒将陆汐月整个人罩了进去,陆汐月才在这青芒中缓缓的来到林逸之近前。
定睛看去,林逸之仍一头倒在这桌前,呼呼大睡,浑然不觉。
陆汐月知道事情有变,但心中有气,暗道这也是他活该受的,不过还是怕时间长了林逸之神魂受损,只得压下那股醋意,运足离忧无极道,将真气灌至掌前,一推林逸之的后背,林逸之这才恍恍的醒来。
这不过刚一醒来,胸前就挨了那陆汐月的粉拳一下。林逸之蒙灯转向,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抬眼一看却是小师妹陆汐月气鼓鼓的站在自己面前,不由的脸色一红,尴尬不已。
陆汐月伶牙俐齿,却是个不饶人的,嗔道:“好你个木头,我原道是你不解风情,原来就是个伪君子!”
林逸之闻言,头上顿时大汗淋漓,忙一摆手道:“小师妹,你这是误会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寻一位旧人!”
陆汐月哪里肯依,一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