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支冷箭射中了胡孤夜的胸口,他先是一怔,下意识地背紧了女儿,趔趄着继续前行。
胡孤夜背后的胡斐儿当然也看到了射入父亲胸膛的箭,她感觉坚不可摧,如城墙一般的胡孤夜正在慢慢塌陷......
“父王,你中箭了!父王,你快放我下来......父王,你快放我下来......”
......
胡斐儿焦急地催促着,甚至要挣脱着从胡孤夜的身后下来去查看他的伤口。
“我没事——不用管我——你只管坐好——父王带你——带你离开这里——”
胡孤夜固执地背紧了女儿,就像女儿小时候,生怕她淘气掉下来似的。
......
“父王——父王——”
胡斐儿哭了,为自己父王的不顾生死的付出和坚强。
“都是女儿不好,都怪女儿......是女儿任性,是女儿对不起您......”
胡斐儿在父亲强大的身躯上呜呜哭泣。
“傻孩子!你有什么错!抓紧了,父王一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
胡孤夜强忍着流血的伤,用脚来阻挡攻击他的兵卒。
地上的脚印都被鲜血染红,可是为了女儿,他依然要踏着自己的鲜血走下去......
越来越多的兵卒涌上了狐山,胡孤夜的体力越来越处于透支的状态。
护在他身边的狐子狐孙不是被刀砍死,就是被箭射死,所剩下的寥寥无几......
在他踹倒了一个小卒之后,胸口的疼痛被牵扯,胡孤夜感觉一阵眩晕,就像他身体里的血即将榨干而发出的信号......
尽管他有太多的留恋和不舍,但他的脚步却走到了尽头。
他倒下了,保护女儿的这扇“父亲墙”倒下了,即使在最后的一刻,他还生怕女儿摔着,用自己的身躯为垫被......
“父王——父王——”
在胡孤夜闭上不舍的双眼时,胡斐儿几近崩溃。
她旁若无人地哭泣,她忘了自己身处敌人的包围,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她只知道自己少了一个疼爱她的人,从此自己将孤零零地面对一切......
此情此景令周围的兵将们稍有一顿,大概也是怜悯这个弱小如柴的女子,没有人用手中的兵器去打扰她的忧伤。
但领头的将军却深知使命所在,站在高坡上,他大喝一声——
“太子殿下有令——一个活口都不能留,所有弓箭手——准备放箭——”
......
胡斐儿终于收了眼泪,在她眼中忧伤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浓稠恨意。
她紧咬的唇不带有一丝血色,冷如冰珠一样的字从她的唇间吐出——
“你们杀了我的父王,我和你们拼了——”
胡斐儿孱弱的身体爆发一股强大的力量,手中的狐粉犹如千万条闪着亮光的飞蚁,朝敌人的眼睛、鼻子、耳朵飞去......
凡是沾染了狐粉的人,无一不是捂着脸,想要去除那火辣辣的钻心的疼,将脸抓伤,随后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好一个阴毒的女人!听本将军口令,所有的将士,全部戴上头盔铠甲,杀了这个女人......”
......
忽然,从天空炸裂一声闷雷,一道银色的闪电乍现。
当所有的人都被这晴天雷电所惊觉时,一条闪着银色的鳞片的巨龙从天而降......
威武的龙头,锋利的龙爪,闪耀的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