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观光把报纸一扔,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这是什么朝廷!这是什么朝廷!!……如此丧权辱国,如此丧尽天良……”
对面坐着的王季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双手捧着热茶耐心的吹凉,对钟观光的那一掌无动于衷。良久见钟观光血气回复,才咬着牙说道:“宪鬯生气有何用,‘我大清’从两百多年前立朝的时候就是如此了,此种事情过去很多,以后也不少。如此朝廷我们就该早i反了他,慈禧那个老妖婆,我们抓住了一定要把她浸猪笼。”王季同也是恨极,话越到后面越是说的咬牙切齿,不过一会他就调整了过来,又道:“不过现在此事一出,应该能救枚叔兄和蔚丹一命啊。”
钟观光气过之后也恢复了理智,他接着王季同的话说道:“你说的沈荩此事和枚叔蔚丹的事情有什么关联?怎么能救他们一命?”
钟观光毕竟在工厂呆久了,对报纸的运作不如王季同这么熟悉,“现在清廷亲俄的立场彻底惹火了英国人,之前吕特不是说英国人不愿意引渡人犯的吗,那现在更可以借此事大肆宣扬清廷毫无文明可言,草菅人命。这样美国领事就不敢再说引渡了,枚叔兄和蔚丹他们几个就安全了。”
钟观光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专业,恨恨的道:“那就马上动手,让满清鞑子彻底绝了引渡的心思。”
很快,沪上bei jing等地的报纸开始全是沈荩一案的消息,所有报纸都一致认为只要租界同意引渡章、邹等人犯,那么这些人的死法会比沈荩更加残忍,文明大义之下,那些原本赞成引渡的公使领事们纷纷改变立场,一度主张拒绝引渡,英美z fu先后训令驻华使节不得交人,清廷的引渡最终失败。而后,为了避免原告和法官为同一人的尴尬局面,清廷与租界公廨组建额外公堂,以审讯苏报一案。
在王季同忙碌着怎么绞尽脑汁救人的时候,洛伦索马贵斯军校已经开学了,7月7i的开学仪式很有德国特点——为了纪念杨锐特别的把典礼放到了这i——简单而庄重,估计是按照德国.军校的范来弄的,领导们的讲话都没有讲稿,非常的简短。身为军校校长的杨锐讲话的时候,看着下面努力努力才站整齐的红se小方阵很是感慨,自己终于走出了第一步,虽然很幼稚但却充满希望。
八个月的时间训练一个合格的士官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想毕业也就只有按照杨锐所说的在战争中完成。因为涉及到上课教材的翻译,第一个月除了德语之外不上军事理论课,只做些最基本的队列训练和体能训练,基本和大学军训差不多,杨锐也作为学员也都参加,并且为学生配备了合理的膳食——大学无聊时候杨锐去参加了一个餐饮管理认证的考试,里面食品营养学还算考的不错,原以为没用的东西居然在这里用上了。
油脂、肉类是不缺的,洛伦索马贵斯本来就是盛产腰果的,而且庄园牛马不少,蔬菜庄园里只有土豆洋葱,但是杨锐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蔬菜种子,已经种上了,但是厨师老刘对这里的反常季节很是不懂,按照他的话是,种什么在家里可都是按节气来的,这里根本就好像没有节气,种不出种的出那就要看老天爷了。还有最cao蛋的就是这个地方没有大米,只有木薯,当地人喜欢吃一种被克里斯蒂安称作非洲夫夫的木薯糕——其实就是水煮木薯粘酱料,大家先前吃的还感觉新鲜,后面只要听到夫夫这两个字就想吐。厨房最后没办法,只好直接把木薯用土法弄成木薯粉,然后再混点面粉或烤或煮做成饼和馒头,这才方才能吃得下。
第一周的训练因为饮食、气候等各种方面的原因很是糟糕,队列还好,毕竟是读过书的,而且有很多人还在沪上的拒俄义勇队训练过,体能可就惨了,第一次越野跑跑过去的时候就少了一半的人,等到跑回学校的只有十八个,剩下的基本都是不合格,还有七个是抬回来的。雷奥火大的很,没有留什么情面训斥了这些人一顿,把那些不合格的全部罚站一个小时。
杨锐其实也在这不合格的里面,大学的时候体能还不错的,上了班就更不要提了,基本一跑就喘,一跳就累的,跑完全程脸se发白,喉咙发苦,想吐又碍着面子不敢吐,真是悲催。站完一个小时之后,吃了几口木薯饼就去洗澡,回到寝室一倒就睡。迷糊间忽然想到那几个抬回来的同学,似乎还有两个是扭到脚的,现在人都在医务室,自己作为老师还得去看看才对。
挣扎着,杨锐很不情愿的起了床,边出门边想,自己这个领导真是够模范的,吃苦在前,慰问在后,为什么后世那些领导就那么爽呢,他们是怎么做的?医务室在教室对面的最东边,刚到门口的时候,杨锐听见里面的哭声,在门口干咳了一声,杨锐推门进去了。这个时候军医赫尔已经离开了,房间里只见到两个学生,一个是陈广寿,他站在床边,正在安慰刚才躺在床上哭的学生,他脸se发青,脸上泪痕犹在,这个学生叫徐祖烈,也是衢州的,和陈广寿是同乡。
“哭什么?训练太苦了吗?”杨锐最烦的就是哭声,见到一个男人哭很是不满,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