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薇萝摇摇头,手指头扣着木桌上的一个小洞,声音轻轻地说:“他们虽然都不帮我,但是我真的不恨他们也不讨厌他们。我妈妈说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在这里,乔姨的地位那么高,人家那些人没必要为了我就去得罪乔姨,人家都有自己的立场的。不能因为他们没帮我就怪他们的。”
翟胤北噎了下,随即有点恼羞成怒般地暴躁:“你又不是圣母玛利亚,不许这么大度!我他么是在帮你泄恨,你倒好!还帮着那些人说话是吧?!”
靳薇萝看着他生气的样子,有点自责地缩了缩脖子。
翟胤北很生气,霍地站起身,本想直接离开的,结果长腿迈了几步生生地转了个弯,然后他……气呼呼地在靳薇萝的小床上坐下了。
靳薇萝犹豫了下,然后滑下椅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瞄了他一眼后低头轻声说:“不过我还很恨赵姨和……乔姨,还有我爸爸。”
翟胤北瞥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都不恨呢!可以任人侮辱任人冤枉!”
靳薇萝埋着头,不说话,随时都是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翟胤北心烦,抬手抱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边一拽,按着她也在小床上坐下了。
靳薇萝这次只是吓了一跳,倒是没有再反抗或者逃开。
少年很满意地勾了勾唇:“说吧,继续,我听着。”
“……因为是赵姨栽赃我、陷害我,所以我恨她。还有乔姨,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却当着那么多人说我偷东西,今天还请了我的老师过来……所以我也恨她。”
靳薇萝的声音低下去,“还有我爸爸……他是我爸爸,又不是别人,可他明知道我没偷,却还是帮着乔姨和赵姨,所以我也……恨他。”
说这话,靳薇萝的眼睛又红了,不过这一次她没再哭,努力睁大一双眼睛,瞪着地面,像是要争一口气。
翟胤北仔细地想了想靳薇萝说着这些话,突然嘲讽地笑了笑:“趋利避害,阿谀逢迎,人性丑恶如此!”
少年刚正不阿满腔鲜红热血,可靳薇萝虽然自卑怯懦却早已因经历坎坷而参透人心。
她倒真的不介意那些没有帮她的人,就像孟心荷说过的,不帮是本分、帮你是情分。你不能因为别人没对伸以援手你就恨人家,也不能因为那些没搞清楚状况就围攻你的人而心生怨恨。
短暂的寂静过后,翟胤北问她:“即便是这样,你还依然坚持要呆这儿读书么?”
靳薇萝心中惶惶正在走神,只听到“读书”两个字,于是低下头,目光空洞地回答:“同学和老师一定都会认为我是小偷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有点不敢去学校了,可是我马上就要中考了……”
翟胤北还想安慰她,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靳薇萝,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总是在受欺负?”
靳薇萝身体一僵。
话既然已经说出口,翟胤北干脆直接道:“靳薇萝,你该强大起来。就算你的能力和社会地位可能一辈子也赶不上乔云兰,但是你的性子不该总这样怯懦退缩。路边的没有爪子的小白兔人家想摸就摸想捏就捏,但是你若是一只刺猬、当你武装起自己的时候,就算是老虎想要下嘴,他也得犹豫犹豫。”
靳薇萝低着头,很久都没说话。
翟胤北的话,像是一个巴掌扇在她脸上,透露出来的无非就是一个意思:你被欺负,是你活该,是你本身就太弱了导致的。
他是这样看她的。就跟靳纪安一样,都认为是她的原因,而不是因为乔云兰和赵姨太过分了。
靳薇萝刚经受过那样大的委屈,更不知道翟胤北当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一个18岁的少年出于无奈、又不想她继续被欺负,无奈之下的刺激举措。
她只知道,她已经竭尽所能地乖巧懂事,那么的小心翼翼,可是出了事情,没有人真正站在她这边,反而都认为是她靳薇萝错了、不该生的这么卑微谨慎。
先是自己的父亲,再是翟胤北……那一刻,靳薇萝多难过,感觉被全世界抛弃。
很久很久以后,靳薇萝从床上下来走到门边,声音冷冷地跟翟胤北说:“我要做试卷了,你回去吧。”
翟胤北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点重,也知道自己的理论站不住脚,可是当时的他也没其他办法,只希望靳薇萝能尽快强大起来。所以他本来想解释的,但若真能刺激到靳薇萝那也是好事,所以沉默不语地走掉了。
靳薇萝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砸。
她趴在床上哭了很久,直到天快亮了,她才想起自己的数学试卷一点儿都还没做,赶紧爬了起来。
可是明明平时都会的题,她怎么做都做不出来,眼泪落了一试卷,天就大亮了。
从家里赶过来的秦奶奶见她还没出门上学,急吼吼地给,将她往楼下赶。
靳薇萝在校门口犹豫了好久才走去班级。
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她一走进去,数学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连班上的同学全都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不知道是哪个男同学低声喊了句:“哇,小偷来了,大家注意哦!”
脑子里电闪雷鸣,直到数学老师不耐地催促她回座位,靳薇萝死带子,心如死灰地走进教室。
她还没坐稳,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说:“咱们班是为校争光的希望,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中考了,大家都要注意言行,不要被不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