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爸爸”两个字,元书的心里咯噔一下,遂凝眸去看绵绵的反应:这已经不是楼郁霆第一次在绵绵面前自称爸爸了,按照绵绵的鬼灵精劲儿,她不会不懂的。
绵绵仰起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楼郁霆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元书,最后低下头去,自己给自己的小手背吹气。
元书赶紧道:“刚才我已经问过萱萱了,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绵绵打翻了姜茶,所以才烫到了。”
“嗯,这是萱萱的说辞。”楼郁霆将视线从元书脸上转移到绵绵脸上,声线一下子就柔和下去,“绵绵,现在你来告诉爸爸妈妈,手是怎么受伤的。”
虽然知道像楼郁霆这种人,已经习惯了绝对客观和根据绝对的证据才下决断和定论、不会偏听偏信,但是现在问绵绵这个,显然不太现实。
元书有点无奈:“她还不到3岁,她怎么说得清楚嘛。”
楼郁霆不接元书的话,仍旧垂头看着绵绵,耐心地等着。
绵绵眨了眨眼睛,浓密睫毛上的泪珠像露水一样往下滚落,她抬起自己的小手给元书看,含混不清地组织出语言。
……
厨房。
张嫂见萱萱红着眼睛进来,忙上?”
萱萱将自己的手从张嫂掌心抽出来,看了张嫂一眼:“您要是忙完了,就悄悄回去吧,免得等会儿楼先生下来,发现你明明在家却没有出现,要起疑心的。”
张嫂担忧的望了厨房外一眼,忙上前去帮着萱萱拿冰块:“小千金金贵我也是知道的,可是萱萱你也看到了,我确实不是故意要把姜汤泼在小千金手上的,我也是太…”
“张嫂,要不是我挡了一下,绵绵的手现在就该被烫的起泡了。我也是看您一把年纪了,怕您被训了或者开除了面子上过不的。但您现在还在这儿推脱责任为自己辩解,让我觉得自己做的挺不值得的。”萱萱看了眼自己那被烫得已经肿起来、快要起泡的手背,没再理会张嫂,拿了冰块就出了厨房。
张嫂沮丧地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赶紧取了围裙,偷偷地走了。
……
萱萱拿着冰块和纱布等物上楼的时候,楼郁霆叫来的谢邗已经简单地在为绵绵处理了。
看见萱萱进来,绵绵还吸了吸鼻子,闷闷地叫了声:“萱萱阿姨。”
萱萱赶紧走过去,将冰块放在一边后,目不转睛地看着谢邗替绵绵擦药膏。
元书看了眼眉眼冷沉得厉害的楼郁霆后站起身,拿了用纱布装好的冰块,往门外走:“萱萱,你出来下。”
萱萱朝绵绵鼓励地笑了笑,这才转身出去。
“书书,怎么了?”萱萱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被烫伤的那只手往身后藏了藏。
元书走过去,直接倾身将她那只手的手腕给扣住,看了眼她手上的红肿后,沉默地盯着萱萱。
萱萱有点尴尬地笑:“下午烧开水的时候…”
“忍着点。”元书打断她的话,小心翼翼地将冰包落在她手上。
萱萱别开视线,有点想哭:“书书,你不用管我的,绵绵她还那么小,她…”
“绵绵是很小,可她身边有医生也有楼郁霆了。可你不同,在这个家里,你只有我。”元书认真地给萱萱冰敷,几句话说得云淡风轻。
萱萱眼圈一酸,落了泪:“书书,真的对不起,烫伤了绵绵宝贝。”
元书默了默才说:“烫伤了没关系,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可是萱萱,我身边值得信任的人已经很少了,我不希望你为了袒护其他人,还来骗我,明白我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