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会为他脸上的伤负责?她要怎么负责?论钱论能力论社会关系,她能拿得出来的,捧到席幕臣这样的男人面前,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说自己有多么多么感激他?再多感激有屁用,苍白的言语挽回不了任何东西。
想起白卷和席幕臣现在的处境,想起自己现在欠下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人情债,元书绝望得厉害,心口在阵阵抽痛滞闷后,她腿下终是一软,差点跌落在地。
席幕臣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并且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
元书想哭,但眼睛干涩得连眨一眨都痛,所以她只好努力地朝席幕臣笑:“席幕臣,我还是应该跟你说一声谢谢。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和卷卷,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席幕臣没有回应她这些话,而是温声劝她:“书书,你要是累了,就靠在我肩上歇一会儿,到了医生办公室,我叫你。”
“不累。”元书摇了摇头。经历过今晚,欠下了这么多,她从今往后都不敢累了。
她欠白卷,欠席幕臣,她得用一辈子来还。以后,她还得挣钱养孩子。
席幕臣步子一顿,幽深的眸光凝在元书脸蛋儿上:“书书,靠在我肩上休息一下。你得养足力气,等卷卷醒过来,安慰胆小怕疼的她,你不记得了?”
元书呆呆地看了席幕臣一眼,还是偏过头,靠在了席幕臣肩头。
席幕臣抱着她,直接进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谢志成一看席幕臣满脸是血的抱着同样身染鲜血的元书进来,额头上的汗水本就还没来得及擦干,这下又浸出更密的来。
“哎哟,席公子,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们也去那个项目现场了?”
席幕臣朝院长温和地笑了笑后,将元书放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这才重新转过身:“谢院长,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位外科医生。”
元书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神急切:“谢院长,请求你…帮席幕臣安排一位外科教授,一定要是西城医院最好的外科教授。您知道,席幕臣的脸,不能有事也不能留疤。”
谢志成听元书对席幕臣直呼其名,愣了愣后点了点头,却又很快地摇了摇头:“实在不好意思元小姐,今晚出了件大事,外科最好的几个在几分钟以前就被派下去了。这会儿实在是…”
谢志成为难地看了眼席幕臣
席幕臣微眯着眼,没说话。
谢志成只好走到席幕臣面前,压低声音:“上次你因为这位元小姐就和楼先生那边生过嫌隙,今天若是再强行夺已经派给他的医生,恐怕…”
席幕臣垂眸笑了笑,而后看着元书:“西城医院的医生都是全国拔尖的,我脸上这点伤,即便是西城医院一个普通的医生,也完全能够处理好了。书书,不如我们听谢院长的安排?”
谢院长补充:“既然元小姐不放心,那就由我这个外科出身的老医生,亲手替席公子处理!”
元书并没有听清之前谢志成和席幕臣说的话,所以她只犹豫了会儿,嗯了声:“那谢院长,麻烦了。”
顿了顿,元书转身:“席幕臣,我到外面的走廊等你。”
席幕臣想到外面的走廊上有自己的人,再加上他也不想强迫元书,便点了点头。
元书拉开门走了出去,反手关上以后,往前走了几步。
她刚在长椅上坐下,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走廊那端,正步伐急促地朝她靠近。
等看清那个人的脸后,元书不自觉地就低低冷冷地笑出了声。
然后,她缓缓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