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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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老街区的住户早已安详入睡,魏斯-斯洛特却站在自己卧室的窗口,他打开了窗户,任凭冷风席卷室内。
他伸手摘掉了头上的保暖帽,露出了没有一根头发的脑袋,他闭上了双眼,沉默,万籁俱寂。
卧床的墙壁上方,悬挂着陈旧的结婚照,里面有英俊潇洒的男子,有清美绝伦的姑娘,郎才女貌仿佛天生一对。
能够从那穿着婚纱的新娘身上看到希薇雅的影子,若是那新娘走出画像,与希薇雅站在一起,说她们是姐妹,一定没有人怀疑。
可是,那曾经英姿勃发的新郎若是走出画像站在魏斯-斯洛特面前,他们绝不会被人认为是兄弟。
新郎,丰神俊朗,魏斯,枯槁如鬼。
可魏斯,就是二十年前的新郎。
魏斯闭上足有数分钟的双眼缓缓睁开,四下无人时,他的眼神,充满哀伤与歉疚。
他拿起了电话,拨打出去。
“克洛德医生,新年快乐,有件事我想通知您,我决定终止一切治疗。”
“魏斯!该死的,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告诉我?别放弃啊!你不能放弃啊!”
“六年了,我成为废人已经六年了,在我的身体内,有恶性肿瘤,为了家庭,我抗争了六年,但是上帝没有给我希望,恶性肿瘤在摧毁我,而我。却成为了家庭的累赘,我的存在,是在令家人无法幸福。克洛德医生,感谢这六年你的陪伴与鼓励,但是,我们不能再天真下去了,我无法战胜我身体内的恶性肿瘤,那么,最少。让我亲手切掉在拖累我家人的这块恶性肿瘤。”
“......”
电话另一头长时间沉默,克洛德医生是魏斯的主治医生,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魏斯的身体健康状况。是的,到了这个阶段,已经无法再去天真幻想一切都有希望,也许真的还有。但那样的概率是多少?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还是万分之一?
魏斯挂断了电话。他显得十分平静,在最初的两年,他无数次激动过,情绪失控过,甚至一个人卸掉男人该有的坚强,躲起来嚎啕大哭过。
现在,他很平静,哪怕。是面对死亡。
他拿了一个铁桶放在窗边,然后从床头抽屉中拿出一叠文件。点燃,丢进铁桶中。
那并不旺盛火焰燃烧的文件,是他的病历资料。
即将化为灰烬的纸张中,有一页上一个单词格外刺目。
癌症。
...
秦雄开始了旅行,与希薇雅和乔治亚两姐弟一起。
背上旅行包,拿上相机,洋溢着欢笑,旅行,就这样开始了。
他们一同参观了荷兰最古老的城市多列特克。
哪怕不沾酒,也不影响秦雄见识与感受斯奇丹的琴酒文化。
走过奥黛丽赫本童年度过的阿纳姆,踏青穿梭梵高森林,秦雄可以与希薇雅背靠背在森林中歇息,他拿出画本,悠然作画。
在绿色威尼斯之称的羊角村,三人乘坐特色的平底木船,荡漾在绿水间,穿梭于安逸祥和的村中,感受着大自然最宁谧的风景。
在荷兰,怎能不见识风车呢?
所以秦雄去了鹿特丹。
最后,他们游览了海边皇城海牙,宫殿令这座城市充满了庄严肃穆,当然,希薇雅笑言的“帝王魅力”,秦雄并没有感受到,因为他曾经去过中国的帝都......
旅行结束了,这趟旅行中,秦雄保持着每天早晚的锻炼,同时在出行中与希薇雅乔治亚两姐弟变得亲密无间。
只是,毫无经验的秦雄没有主动告白,希薇雅则心有顾虑,也未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但两人在接近三个星期的相处中更加了解了对方。
秦雄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单纯,清新。
...
冬歇期结束了。
阿贾克斯俱乐部球员归队的日子到来。
令科曼欣慰的是,没有球员“不知所踪”,年长的球员老成持重,知晓厉害,年轻的球员则还算安分守己。
尽管假期归来后,科曼对于球队某些球员的身体状况并不满意,但总体上还是没什么大问题。
在第一天集训的上午,秦雄来到了球队更衣室,推门而入就听到了队友们的欢声笑语。
大家在聊着圣诞节的趣事,看来心情都不错。
特别是范德法特。
他在言谈中时不时就会显摆一下他荣膺了欧洲金童奖的荣耀。
但是队友们似乎大多不感兴趣。
天才们大多都心高气傲,范德法特得奖,也没啥大不了的。
金童奖,又不是金球奖。
那算个什么玩意。
秦雄在换衣服时,隔着一个衣柜的人是斯内德,他也在换衣服。
“最近你在忙什么?之前记得你说假期不回中国的,四天前打电话叫你出来玩,你却说你不在阿姆斯特丹,怎么回事?”
秦雄嘴角微扬,说:“我去旅行了。”
“哪个国家?”
“荷兰。”
“我们几乎半个月就跑一趟其他城市,还需要专门去旅行?”
秦雄嗤之以鼻,回道:“那怎么一样呢?我们去打客场比赛,就是训练,回酒店休息,球队又不组织去景点游玩,你这个荷兰本地人当然觉得荷兰没必要专门去旅行了。”
斯内德想了想,觉得秦雄说的有道理。
秦雄扭头打量了一番斯内德,突然说了一句令斯内德脸色难看的话。
“怎么感觉,你好像,胖了?”
斯内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