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刚落过雨的山路上留下一排排齐整的车辙,车辙下陷在这并不是很松软的官道上足有一寸,可见车上装载的货物分量不小。
这商队规模也不小,前后足有十几匹马,除却驮着商人的那匹略显豪华的马车,其余五架马车,都装着沉甸甸的货物。
马车上插着一个短旗,红底黑字,用细绳缝了一个隶书的“神威”。
随行的都是短装打扮,这初秋气爽的天气,也赤着膀子,露出精壮结实的肌肉。这些都是商人们请来的镖局护卫,腰间别着明晃晃的朴刀,让人望而生畏。
还有扬着马鞭的车夫,抽打着早已经疲惫不堪的马匹,以及忙上忙下的商人家属、下人。
“二叔,你怎么就让那小子上了车呢,我看那小子就不像好人。”一个贼眉鼠眼的身影,溜进了那载着妇孺和商人的马车上,脸上露出一分谄媚的笑,随手捻起桌上果盘里的干果就往嘴里扔。
“长生,不得无礼。”中年商人训斥了他一句,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爹让我带着你走走商路,见见世面,你若再偷懒,了。”
“别啊,二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脾性,爱美人不爱江山,家里的生意给大哥打理就好了,我就老老实实当我的花花公子就行了。”这被唤作长生的倒三角眼男子,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马车的颠簸让酒杯洒了不少。
“你呀……”中年商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哥是为了你好,你日后就知道了。”
“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他为了我好,当初为什么不把我送去修炼?”长生嗤笑一句,语气里满是埋怨,嘀咕着。
“唉……”商人脸色愈发无奈,叹气声愈发沉重。
“咱们商队这么多下人,还有神威镖局的镖师在,又不缺个跑腿帮忙的,二叔你还收留那个叫花子做什么?”长生剥了两颗花生丢在嘴里,颐指气使的道。
“出门在外,能帮人一把就帮人一把,这是我们黎家的规矩,你可莫要小瞧了,当年太公……”商人语重心长,要将道理讲给他听。
“二叔你又来了,我知道,当年太祖公白手发家的时候,正是因为路上救了一个濒死的老人,后来就得到了老人的回报……”长生白了他一眼,又道,
“那也得看什么人啊,太祖公当年救下的可是穷困潦倒的宋家家主,后来皇上请他出山治国,宋家发达了,我们黎家才沾了光。可是那小子,一脸脏污的样子,也不知道背上背了个什么东西,能是富贵人家的样子?”
“不是我说,这小子说不定,还是山贼土匪的眼线呢!”
“不得胡言!”商人厉声呵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说道,“举手之劳,能帮就帮,不求回报,祖训石碑上的话,你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大不了我不说话了就是。”长生一听商人搬出祖训,连忙告饶。
“你呀……”商人恨铁不成钢的甩了甩手,“还不出去帮忙!”
“是是是……”
长生悻悻的走了,临走不忘抓了一把干果瓜子在手里,看得商人又是一阵气急,气得肩膀都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阿嚏!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秦羽揉了揉鼻子,四下看了看,来回都是忙碌的商队成员,只能作罢。
从凌云宗下山后,为了不引人耳目,秦羽刻意避开了山门,围着深山绕了一圈,顺道杀了不少妖兽为民除害,当然,也收获了不少兽核和其他材料。
后来听从玄老的建议,把自身气息封闭,装作打猎的普通猎人,以前往临川郡城为由,搭上了这由帝都来往郡城做贸易的商队。
这样一来,白惊山要想找到秦羽的踪迹,一时半会儿,恐怕是难以找寻。而秦羽也日夜和普通下人生活在一起,观察他们平日的行为和心理,亲自参与其中,以此来感悟武道之心,让自己的武道之心愈发圆润,贴合自然。
“秦小哥,过来帮一手。”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那是和秦羽较为熟络的一个商队下人,大家都叫他强子。
“来了,强子。”秦羽应了一声,又揉了揉鼻子,快步走了过去。
“来,这车轱辘陷到泥里去了,来搭把手。”强子鼻尖上都沾着一块污泥,满头大汗,一只手卡在车厢下边,一只手在尝试抬起车轮。
可是这沉重的货物,又岂是他能抬起的?周围也站了一圈干着急的下人,就连几个镖局镖师都已经尝试过,可那轮子依旧深深地陷在泥地里,纹丝不动。
“你行吗?”看着秦羽不算强壮的体格,那镖师不由得疑惑问道,虽然语气中没有什么鄙夷的意思,但周围人都纷纷摇头。
就连精壮得跟耕牛一般的镖师都抬不起,这个小子怎么可能抬得起?
“强子,咱们还是再合力抬一次吧,实在不行,就只能请镖头来帮忙了。”马夫也摇了摇头,提议道,“镖头可是凝气境二重的强者,力能扛鼎,这个马车应该没问题。”
“对对对,俺们副镖头一刀能砍断大石,几百斤的石磨子,他可以平地抛弃好几丈,请他过来,一定没问题!”那两个镖师见马夫吹捧自家镖头,连忙符合,手舞足蹈,脸上颇为高兴。
“这……”强子也露出一丝为难的意思,他喊秦羽来倒也不是为难他。而是秦羽自己曾经在他面前吹嘘过,空手制服了水牛大小的老虎,他本着好奇的心态,这才把秦羽唤来了。
“没事,既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