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珍向来不愿意去想朱子陵的性情,即使隐隐猜到,也总是刻意的避开。如今却是要狠狠地将自己抽醒,再也不要当个缩头乌龟。
朱老爷会救她,恐怕未必是为了她是云芝县的旧识,乃是为了她一手过得去的丹青。换了个人,定然不会出手。
懂得不错的丹青,再添上变脸的面具,加上不弱的修为,到宁国来偷养魂木,比旁人肯定容易得多。
她那点男女之思的小心思,朱老爷恐怕早就心知肚明,雪夜的那一幕,给她披上血狐披风,揽腰飞身下树。如此俊雅高贵的男人,如此温柔相待,换了个其他的女子,恐怕这一生一世就要栽进去了。
钟珍叹息,就算如此,此人实在是个高手,比起她自己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全然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要不是她刻意模仿,到如今可能还蒙在鼓里,真是要死心塌地的给他干活,将性命丢了也在所不惜。
这一切,就是为了今天,到宁国来紫霞宫盗取养魂木。
钟珍苦笑,他手上到底有几个人选?最终还是挑了她,看来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吧!
陆天颜就好象是个劣质的朱老爷,有着权力**,有出人头地的心思,可惜戏唱得不够好,一心学着凌霄老祖的一举一动,叫人一眼就看穿。小珠姐姐如果必须得在这两人中挑一人,当然是朱老爷。
因为朱子陵有面对炼魂期的勇气,能够在危难的时候保护需要保护的人。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保护!
单单这一点。便是陆天颜无法比拟的。
睡了一觉,钟珍睁开眼,便发现眼前有一张脸。离她只有半尺来远。这张脸极其古怪,明明是个男人,却长着一双欲语还休风情万种的眼睛。
画面太惊悚,她气得不轻,“独孤破城,滚到一边坐着。”
独孤破城也很愤怒,“你说要去找我妹妹。怎么回到房间睡大觉。还有,我好歹是你上官,也是炼魂前辈。说话是不是太不客气了。”
“要找也不急在这一会儿,我心里烦着呢!”
“我比你还烦,万一小妹给人骗了,那可怎么办?”
“你放心。那人不敢动小珠姐姐。他要是有那个胆子。我将头切给你当球踢。”
“就算你切了头,也为时太晚了。她的清白,比老子的命还重要,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孤独家再也找不到个更合适人了。再说她不嫁给朱子陵,嫁给其他的人我也不放心。”
钟珍十分好奇,“为什么皇后的人选一定是从你孤独家挑选?”
独孤破城惊异,“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钟珍答道:“当然是听人说的。我这种平民百姓怎么知道你们这些人的事。”
独孤破城见钟珍似乎什么都了然于胸,便一五一十的解释了个清楚。反正两人过命的交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现在不说,以这姑娘的性子,也会想办法去别处打听个水落石出。
“其实也不一定是独孤家,只是当初有个协定,如果独孤家有合适的人,便由我家的女子做皇后。白家打下天下,独孤家居功至伟,却不愿受爵情愿隐居,因此便有这么个不成文的约定。小妹修行资质极好,容貌过人,将来诞生的子息必佳,**岁那年便叫国主看上,早早就御封郡主之位,并有圣旨在家中供奉,如若修炼到炼魂期,将来就是一国之后。”
钟珍嘿嘿一笑,“想不到我运气这么好,与将来的皇后娘娘有交情,和国舅老爷也有同袍之谊,咱也不求升官,能发财就够了。我不要多的,以后每年随便赏赐个几十万灵晶就行了。”
“你就白日发梦吧,你看我这么穷,几十灵晶都存不住。”
钟珍记得花小珠十分贪财,一枚灵晶恨不得掰成两个花,心想独孤家为什么当初竟然要隐居,随便弄个爵位,也不止这么窘迫。
“你家在哪里隐居?就算当初没要爵位官职,怎么就没多要点灵晶?”
“谁说没要灵晶,但是也经不住几千年的花用。前几任国主都有赏赐,如今这位也给了不少,只可惜家里规矩大,完全不给灵晶花。存下的灵晶是要给最有希望冲击炼身期的人用。”
钟珍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灵晶修炼起来,简直跟流水似的,多少都不管用。不过看情形以后他家的灵晶定然会全部归独孤破城,如果这人不能进阶炼身期,老天都没眼看了。
凭着与朱子陵的关系,独孤破城肯定也会富贵不可限量,作为好友,以后略微借一些灵晶用来修炼也无妨吧。
想到这里她满脸堆笑,“独孤大叔,我这就去寻小珠姐姐。”说罢便欢快地跑出房间。
陆天颜一听慕容公子到访,一点没往日那般端着架子,虽然没有倒屣相迎也差不了太多,虽然还是带着闲雅的表情,脚下的步子却是比往常不知道快了多少。
“随我来,你总算来了,我还打算再去找你。”
钟珍不免有些激动,许久没有见小珠姐姐,想起往如姐妹似的每天腻在一起,嘻嘻哈哈打闹,嘴角泛起笑容。
穿过几条回廊,陆天颜指着前方的女子,示意钟珍那便是独孤明珠。
她遥遥望过去,就看见一名体贴窈窕的绿衫女子,背着身子蹲在院子中的地上,用手抚摸着墙角的一株茶花。
听到脚步声,绿衫女子半转了身子往来处瞧。
钟珍连呼吸都停住了,往日小珠姐姐虽然精致娇美,容颜并未长开,带着些小少女的稚气娇憨。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