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方和许忧各自服下了对方递来的毒药,身体很快就起了反应。
他们感受着自己中毒的症状,各自飞奔到放满药材的桌子前,开始给自己配制解药。
为免比赛不公,他们在服毒之前,就相互约定了不能给立刻毒发的解药,以免让这比赛变得毫无意义。
看见贺方一脸痛苦地配制解药,苏眉的心都揪了起来,这些年来,她欠贺方的实在太多太多。如果贺方因为纾儿而死在了许忧手上,那她真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担忧,贺方发挥的水准越来越稳定,只见他用近乎完美的速度与动作,迅速配制出了一包草药,然后给自己煎了起来。
与此同时,许忧那边也有了结果。
二人一起煎着解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心里都恨不得对方立刻被毒死。
半个时辰后,两人的解药同时出炉,热气腾腾地摆在众人面前,彼此都有些丧气。
难道,这场比赛注定以平局告终?
那他们岂不是还得再比一次?
在宫娥的帮助下,两碗解药很快就凉了下来,二人各自服下,看着对方的眼神都充满戏谑,“不愧尽得师父真传,你果然顺利解开了我的毒药。”许忧冷笑道:“可惜,我们的比赛始终未分出胜负。”
“你错了。”贺方微笑道:“已经分出胜负了?”
“什么?”许忧一脸茫然,还未再问,便觉得喉咙一腥,涌出了一口鲜血,“不……不可能!”他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见他近乎崩溃的样子,贺方淡淡一笑,开口释疑道:“你所配制的解药并没有错,只不过,这药方闻的时候是解药,喝下去了之后,就变成了剧毒。可笑你学医多年,竟然还不知道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一个人,简直就是个笑话!”
“不……不!”许忧还想再说,鲜血却越涌越多,瞬间吐了一地。
见此情景,纾儿想上前帮忙,却被苏眉手疾眼快地拉住,“你忘了,许师父之前是怎样对你的?”
“不管他怎样对我,他始终是我的师父。”纾儿哀求道:“娘亲,我在祖师爷的牌位面前发过誓的,不能违背誓言。”
听见她所说的,苏眉有些触动,再三思量之后,还是牵着纾儿的手,将她领到了许忧的面前。
“师父,你没事吧?纾儿来看你了……”纾儿眼泪汪汪地看着不断吐血的许忧,有心救他却无能为力。
许忧见纾儿到了这个时候还关心自己,心里顿时止不住地懊悔,已经抢到了徒弟,为什么还要自寻死路?
他如此自不量力,难怪会落得如此下场。
“纾儿乖……”许忧气喘吁吁地说道:“师父这辈子活得太累了,为了争个输赢,亲手将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你学医的天赋不输师父,千万不……不要步师父的后尘,听到没有?”
纾儿重重点了点头,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纾儿知道了,师父放心。”
许忧心满意足地扯出一个笑容,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递到纾儿的手中,“师父给你上课的时候,不是教过你死穴在什么位置吗?那时候你说很想试试,现在正是大好时机。”
“不……不……”纾儿拿着银针的手不断发抖,要她这么小就亲手杀死自己的师父,实在是有些残忍。
苏眉本想上前阻止,贺方却伸手拦住了她,“这的确是一个给纾儿练手的好机会,也让他没那么痛苦。”苏眉这才止住脚步,静静地看着许忧劝说纾儿,“如果你不帮师父了结性命,师父就无法开心地离去。你是希望师父痛苦地死去,还是了无遗憾地离开?”
“纾儿不想师父死……”纾儿呜咽着,小小的肩膀不断颤抖着。
许忧虽然自私又阴毒,但这段时间确实是静心静力地教导纾儿,也难怪纾儿会如此无法接受。
许忧摇了摇头,眼里充满苦涩,“人终有一死,师父的命已经到头了。如果你真的为师父好,就成全师父这一次。”
听见他这么说,纾儿缓缓擦干了眼泪。
她的年纪虽小,却有着同龄孩子永远都无法理解的懂事与镇静,她知道人终有一死是什么意思。所以在许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眼看着纾儿俯身朝许忧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举起银针,准确无误地扎进了许忧的死穴,贺方和苏眉的脸上难掩惊异。
这实在不是一个三岁孩童该表现出的勇敢与果断,纾儿的能力与天赋,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看见许忧咽了气,苏敏皱了皱眉,吩咐宫中侍卫将尸体抬离,择日下葬。
在这个过程中,纾儿一直平静地望着尸体,好像在送别一个自然死亡的老朋友一般。
看着她平静的表情,苏眉顿时有些毛骨悚然,这还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纾儿吗?为什么她总感觉她好像变了?
不止是苏眉,贺方也有这个想法,他知道纾儿是受了许忧的影响,于是大步上前,一巴掌拍在了纾儿的肩膀上,生生地将她给拍哭了,“难过就要哭,开心就要笑,憋在心里,情绪会变成毒药的。”贺方朗声道。
听见他所说的,纾儿哭得越发大声,那撕心裂肺的样子,好像想哭掉自己所有的委屈。
见此情景,苏眉立刻上前抱起纾儿,轻声安慰,“纾儿不哭,许先生已经去轮回转世了,他再也不会痛苦。”
纾儿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