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去学校,总能听到诸如此类——
“快看,她就是那位将灭绝师太炮灰掉的牛逼女,方漪澜!”
“好羡慕她,以后想来上课就来上课,不想上课,就可以不来学校。”
“我们是学生,不好好上课尽想一些哗然取宠,旁门佐道的手段做什么,叫我说这个方漪澜还真是有够作妖的。”
“……”
当然,她并不在意外人的目光,但这并不代表,她喜欢被人围观看热闹。
“沐姐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呢?”
对于风煜和沐伊人,她心里总有一种无法释怀的感伤,此时,看着她坐在自己的面前,身单影薄,脆弱得好似不堪一击,心下越发觉得惋惜。
风煜为了让沐伊人能够健健康康地活下来,付出了一切,倾尽了所有。
但,沐伊人依然美丽,却不如他想象之中的那样健康,不知道风煜看到这样的沐伊人时,心里又是何等的悲痛。
“你问吧!”
沐伊人握着勺子搅动牛奶的手微微一顿,她低头看着牛奶在杯中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很快便恢复平静,杳然无痕。
“你为什么会突然决定来南城……”
沐伊人来南城找风煜是毋庸置疑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据她所知,沐家人并不同意她来南城,不想她和风煜再继续纠缠不清。
过去三年,沐伊人对此一直保持默认。
但,这一次她却出奇的执拗。
之前沐老打电话,请求她照顾沐伊人时,那语气之中凝重与无奈,苍白与无力,就已经说明了沐伊人坚持,任何人也无法阻止。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沐伊人突然改变主意,宁愿辜负亲人的期望,也要执意来南城呢?
“哐——”的一声,沐伊人握在手里的勺子,掉进了杯子里,发出细微响动,她缓缓抬起头来,孱弱的脸上,带着令人惊心的苍白之色。
“风煜把我们之间的事都告诉你了吧!”
其实,她早就猜到了!
阿澜是个柔软细致的女孩,这些日子以来,就算因为顾及她的感受不曾表露什么,但从她的一些行为举动之中就能看出一二。
“说了一些……他……他很担心你,请求我在学校里多照顾你。”
沐伊人纤细敏感,会猜到这个她并不意外,所以方漪澜并没有隐瞒这些。
即便她不说,想必沐伊人也能猜到。
沐伊人的眼眶里,肉眼可见地染上了潮湿与泪意,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晶莹剔透的泪痕,便滑过了面颊。
她陡然偏头,慌乱地将脸上的泪水拭去,对方漪澜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抱歉,我失态了。”
方漪澜没有说话,心里只觉酸楚。
她有点后悔,觉得自己不该问沐伊人这个问题。
说多了,都是徒增感伤!
沐伊人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只是红红的眼眶,却在她的眼里写满了伤痕。
“心脏手术成功之后,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风煜一直陪在我的身边,那三个月是我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日子,没有了病魔缠身,没有沐时染的偏执,我对爱情,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期待和憧憬。”
那段时间,没有人对她提过沐时染。
她虽然觉得奇怪,但并没有多想,以为大家是顾忌她刚刚做完手术,不愿意刺激她。
风煜也很奇怪,连最喜欢的手术都不做了,整日里陪着她。
她还以为,这是因为她为自己恢复健康而兴奋喜悦,担心她手术后会出现排异。
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方漪澜鼻头猛然一酸,强忍着升上喉咙里的那股酸楚。
沐伊人笑了,笑得是那样纯然,那样美好,犹如梦幻,“我甚至在想,等我康复之后,就悄悄和风煜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哪里得不到家人的祝福也所无谓,然后我们一起环游世界,等我们累了的时候,就找个地方落脚,风煜治病救人,我为他洗手做羹汤,再生一两个孩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简简单单过一辈子!”
所以,她背着风煜悄悄在卡地亚订了一对婚戒,款式是她亲手设计。
被幸福冲昏头脑的她,总忍不住想,求婚这是男人该做的事儿,她会不会太不矜持了?风煜会不会被她的大胆豪放吓到?
但,只要一想到,他们之间可以毫无阻碍的在一起,她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不矜持就不矜持,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漪澜眼中的泪轰然砸落。
沐伊人所期待的幸福,是那样简单平凡,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像她这样幸福着。
但,这就是这样一份普通的幸福,对她而言却是那样奢侈。
她是那么坚持,美丽,无辜,善良,却永远失去了获得幸福的资格。
——沐时染,这就是你求而不得,转而疯狂报复吗?
“就在这时,我收到了一份沐时染的寄给我的录音,是她车祸前的录音,就是这份录音,将我辛苦构建的幸福,打击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不堪与绝望。”
沐伊人伸手缓缓将脖颈间的细链拿出,露出藏在衣服内的一对白金钻石戒指坠子。
戒指的款式十分简约,白金的戒环上,镶着大概二克拉大小的粉钻,纯正的粉,剔透的质地,堪称极口。
女款戒指上,粉色心形钻,充满梦幻般的美丽。
男款的戒环上,只镶着一颗一克拉大小的半心。
当两款戒指紧挨在一起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