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让慕白,他的混蛋徒儿,也体验一下如同自个儿这般胃口被吊起来却得不到满足的痛苦!
于是乎,丞相大人的脸上挂上了蜜汁微笑。
他沉默着拿出一个竹编食盒,轻轻揭开顶上的封盖儿,然后栩栩如生的半朵荷花就出现在了慕白的面前。
慕白很是惊讶,因为这荷花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虽然这荷花的花型并不完整,只有半朵那么大,而且还没有花心,但就是看那颜色还有形状,慕白也能断定,这盘子里头盛着的就是半朵荷花。
而且这荷花,怎么看都像是油炸过的。
如此看来,那剩下半朵荷花的去向,也不用问了。
他瞥了一眼故作神秘的丞相大人,勾了唇儿似笑非笑:“师傅,说吧,这炸荷花的滋味儿如何?”
丞相大人惆怅了,这小子真不可爱。
他本以为慕白会问他这荷花是不是吃食儿的,结果没想到,这小子只是瞄了一眼就大胆断定,那不翼而飞的半朵荷花,已经进了自己的肚子了。
慕白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丞相觉得自己再不把事实告诉他的话,就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所以丞相大人轻咳一声道:“对,你猜的没错,这荷花的确是炸过的。而且的确可以吃,只是这其中滋味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慕白瞥了眼青瓷盘子里头的荷花,脸上也带了蜜汁微笑:“师傅,你这么说我可就明白了,这炸荷花的滋味儿必然不同寻常,不然你也不会给我留下这半盘子的荷花,不是么?”
丞相大人郁闷了,为什么他看自家徒儿脸上的微笑这么不顺眼呢……
因为慕白的神情摆明了一个意思:承认吧,师傅,你就是想我给你做炸荷花吃。
然后,沈弑果断地点了点头。
虽然丞相大人的内心是拒绝的。
因为荷花是他最爱的花,没有之一。
可是那盘子宝丫头倒腾出来的炸荷花,也是最合他胃口的吃食儿,没有之一。
所以丞相大人的身体格外正直,它诚实地反应了丞相大人对于炸荷花发自内心的追求。
对此,慕白表示,他很心累。
偌大个京都,有谁家的师傅像当今权相沈弑一般爱闹腾的?
有小孩子脾气也就罢了,让人头疼的是,当今相爷,他是个只会吃菜不会做菜的家伙啊!
古人云:“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
慕白慕公子,他对此表示深有体会。
因为他家师傅只会做菜不会吃菜的缘故,当慕白的身高足以够到灶台的时候,慕白就开始学着做菜了。
丞相府并不是没有厨子,只是爱闹腾的丞相大人,就是喜欢吃慕白做的菜肴。
因此,拜丞相大人所赐,慕白有着一身好厨艺。
只是每当慕白想起,自己为何要学厨的时候,他都想流泪。
谁家的师傅像他家丞相大人一般,没有糖葫芦吃就会一脸惆怅啊喂!
君不见,宁国公府,宁国公老爷子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抬头四望,发现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就继续笑眯眯地啃起了糖葫芦。
宁国公老爷子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心疼了一会儿丞相府的大公子。
要知道,沈弑那小子,可是比自己还爱吃甜食!
今儿个沈弑得了那一盘子炸荷花,不闹腾一番逼得慕白亲自动手给他如法炮制才奇怪呢!
但是定国公老爷子心疼慕白的时间不长,不过一瞬。
所以被牵挂的慕白完全没有想打喷嚏的冲动。
这会儿的慕白慕公子,他的表情是无奈的,他的内心是惆怅的。
半晌以后,他才开口道:“师傅,这丑话我可就说在前头了。要是这炸荷花的味道不尽如人意,我可不会下厨。”
丞相大人笑眯眯的道:“这是自然。毕竟你是个大夫,不是厨子。虽说药膳不分家,但是让你整天窝在厨房里头,那也不是个事儿嘛。”
慕白轻叹道:“那就这么定了,我下不下厨,得看这炸荷花的滋味儿是否让人满意。”
对此,丞相大人表示赞同。
因为慕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知道,慕白不会为了逃避下厨,没这良心说菜肴的味道不佳。
只是,有件事儿,他还是想和慕白先说一声啊。
“等等,若是赌局的话,没有彩头可不成。要是这炸荷花的味道让你不满意,你自然不用下厨。可要是这炸荷花的味道让你不仅满意,并且十分心喜,那么你待如何?”
慕白看天:“师傅,要是我真的十分心喜那炸荷花的滋味儿,那么你就看着说条件吧。只要不违背道义,且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自然会尽力办到。”
丞相大人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道:“那便这么定了。”
他坐在边儿上,看着慕白拿了青瓷筷子夹了一片荷花花瓣放入口中后久久不语,脸上的笑意便愈发浓了。
看这情形,他家的小“逆徒”是要输的节奏啊!
丞相大人料想的一点也不差。
当慕白把口中嚼烂的荷花花瓣咽下肚去之后,他的神情就变了。
好一会儿后,慕白才一脸正色地看向丞相:“师傅,你就认了吧,你是存心坑我的!
这炸荷花的滋味儿果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它的滋味儿妙得让我想一口气来上一大盘子!
这场赌,师傅,你赢了。
而我愿赌服输。
只要师傅准备好了新鲜的荷花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