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博弈,帝尊和定国公终是输给了太女。
太女如愿成了东征军先锋军一员,而墨轩也成了东征军先锋军副将,至于先锋军主将,乃是轩辕云凌。
宁国公本是想让靖远侯出任先锋军主将的,但是被定国公劝阻了:“宁国公,我们轩辕家的血脉再怎么凋零,守卫国土的儿郎还是出得起的,这先锋军主将的位置,不如一并归了我轩辕氏吧。
再说,不久后便是靖远侯与县主的好日子了,眼下靖远侯若是出征,县主心里须不畅快。”
宁国公一想是这个理儿,便允了定国公,只说了明年的秋收之战,定然是要让他为主帅的,到时不管定国公说什么请他去什么馆子喝什么美酒,他都是不肯把主帅位置拱手相让的了。
定国公闻言,朗声大笑:“是这个道理。”
大军出征要一段时日准备,粮草什么也得先调动起来,是以顾宝儿要想和墨轩一起去战场走一趟,还得先等上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而这半月的时间,太女殿下又在做什么呢?
她在哄人。
太女殿下那一日跪在养心殿外自请从军的举动,孔昭是完全被蒙在鼓里的。
等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太女从军已然成了定局,虽然他相信定国公老爷子、上将军、自己还有墨轩慕白几人合力能在战场上护顾宝儿的周全,但是他还是生了气。
“十一,我就要出征了,你还是不肯消气么?”
孔昭闻言冷哼一声道:“属下哪敢同殿下置气。”
“你都用这般的语气唤我殿下了,还说没有同我置气?”
顾宝儿看着倔强的少年,叹了口气:“十一,我也是没法子。你可知九哥有一双生兄弟?”
孔昭何等敏锐,顾宝儿不过透了个话风,他便猜出了真相:“青衫已然不是青衫,而是墨轩,墨轩也已然不是墨轩,而是青衫。是也不是?”
“不错,这个消息我也是那一天才知道的,正是因此,我才必须去疆场上走一遭,墨轩他毕竟是西戎弯刀盟的杀手,懂得如何杀人,却不尽然懂得排兵布阵。”
“殿下还真是深谋远虑……您不放心墨轩一人上疆场,所以便以己身为棋,逼我与云凌不得不入局与殿下共同作战。”
“这不是深谋远虑,我只是知晓,不管是十一还是七哥,亦或是舅舅,都不会放心我一人与墨轩上战场的。而七哥也好,十一也罢,无不对攻伐之道了然于心。
我敢赌这一局,凭的不过是你们真心护我罢了。”
“你知晓就好。”孔昭冷哼一声,终是消了气,动手为顾宝儿整理起行装来。
顾宝儿长吁了一口气,她万万没想到,孔昭才是最难哄的那一个。
这半个月来,不论是定国公老爷子皇后娘娘也好,潘珏苏易之也罢,无一不被她说服,消了怒气,安心为她祈福,唯有孔昭,每天与她相处之时都无比漠然,脸上不见半点笑意。
不,似乎她忽略了念念美人儿啊,打从念念美人儿得知了她要上战场的事儿,就闭门不出,再也不肯见她这个乖徒儿了呢。
但是,她必须去哄一哄念念美人儿啊,毕竟她们下一次相见,又不知晓是多少个朝暮之后了。
这般想着,太女殿下便再一次向太傅府递了拜帖。
这一次,太傅终于愿意见见她家的乖徒儿了。
“念念,你可算是消气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顾宝儿带着笑意向亓念念走去。
然后亓太傅退了一步:“慢着,谁说我消气了?我也不想知道你有多想我,我只知道,你这死丫头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连这条小命都不想要了!你当战场是什么地方?
你以为你做得了纨绔子弟便能做得了将军么?顾宝儿,我认真地问你一次,你能杀人么?你能亲手杀一个人么?如果你办不到的话,就不要再说你要上战场的话了。
你只要乖乖地坐在军帐里,等待秋收之战结束就好。”
亓念念脸上有笑意,却无比冷漠。
顾宝儿看着亓念念冷漠的冷色,也敛起了笑意,正色道:“太傅,不论你消气与否,本宫明儿个便要出征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还有,我上战场,从来都不是为了声名!所谓的聚拢民心,不过是说给文武百官听的借口罢了。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民心所向,也不是什么声名鹊起,我想要的,只是一个没有战火纷绕的天下!若能有这样的天下,若当真有如琉璃一般净明澄澈的天下,本宫不做这储君又有何妨?
但是这样的天下不存在。本宫想要护自己在意的人安宁,只能去拼杀,去抢夺。太傅,我的确没杀过人,但是这不代表我杀不了人,我不想死,求生欲强烈的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太傅,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来日若是有人说我生性好杀伐,命硬克尽六亲,还请您为我说几句好话。本宫言尽于此,太傅不用送了。
来年相见,只盼太傅于我及笄宴之上,含笑坐望。”
顾宝儿转身离去,亓念念没有挽留。
她掀开珠帘,神色动容:“慕大夫,你赌赢了。”
“亓太傅,你从未真正地了解过殿下,她不止是一个纨绔子弟,也不止是一个豆蔻少女,她更是东墨储君。她不惜牺牲女儿家最重要的名声,也要挣扎着活到现在,你可曾想过为何?
因为她想护轩辕氏。定国公年岁已然不小,身上暗伤沉积,他上战场,太女怎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