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逐渐泛白,空气中飘散着雨后清新的气味。
彻夜未眠。
凉风从窗外刮进吹到身上令人微微激灵,而紧紧贴着墙壁蹲下双臂紧抱着腿将头埋进膝盖间的人儿,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就连凉风吹在身上也感受不到丝毫的凉意。
紧抱着双腿的指尖微微颤了颤,心下苦涩得厉害,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去接江语蓉了吧。
她昨晚说的话,应该足以让他死心离开了吧……
这么想着,动了动已经麻木到没了任何的知觉的双腿,席卷而来的麻木感顿时席卷全身,让她动弹不了半分,紧咬着牙关,脸上的神情痛苦,待到那股难耐的麻痹感过了,才小心翼翼的从地毯上站起身,身体轻微的哆嗦着往窗户的方向靠去。
她想,当她说得那么清楚的时候,他应该死心离去,可当看到躺在湿潮地板上的男人的时候,平静的心湖猛地一阵抽痛!
脑子里惊讶得还没形成任何想法,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转身拉开房门在走廊上快速的奔跑起来,苍白的脸颊上挂满了担忧。
冰凉的手握上冰冷的门把手,第一反应竟觉得门把手有着轻微的热意。
用力地转动门把手,门开,映入眼帘的是瘫倒在潮湿地板上的顾墨生,那张精致的脸庞面色煞白,脚下奔跑的速度愈发的加快,在男人的身侧蹲下,屏住呼吸,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搭上他潮湿的外套。
手掌刚刚触上,一股冰冷而夹杂着滚烫的温度透过衣物传进手心,顿时瞪圆了双眸,瞳孔轻缩着小心翼翼的将手搭在男人的额头,沁入掌心的是更为滚烫的温度,惊得让她下意识的收回手。
贝齿紧咬牙关,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别墅又看了一眼地板上的男人,苍白的小脸紧绷着,满是担忧。
半晌,只见她蓦地起身,深深看了一眼地板上脸色煞白紧蹙着眉头的男人,踩着沉重的步伐转身重新走进了别墅,随手关上了门。
“砰――”
甩得震耳欲聋的沉闷声,让地板上眉头紧皱的男人,无意识的颤了颤身子。
十分钟后。
驾驶座的余安暖透过后视镜扫了眼躺在后排上浑身直哆嗦,脸色愈发惨白的男人,狠狠地咬了咬牙关。
她始终做不到那么狠心!
好在柳静曼将别墅钥匙交给她的时候,还给了她一把车钥匙,要不然等救护车来估计要到中午!
*
顾氏。
“你说什么,到现在都找不到墨生?!”柳静曼用力的跺了跺脚,手中的拐杖扬起狠狠地落在了身前低垂着头的司机,“你是做什么吃的,怎么连个人都找不到,这马上就到接新娘的时间了,找不到人你让我怎么办!?”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多让一些人去找!”
柳静曼呼吸急促的用拐杖敲着地板,沧桑的老脸皆是惨白的神色,看着司机慌忙离去的背影,混浊的眼眸一闪,脑中浮现出昨天傍晚墨生最后一次出现时的态度,一抹狠意划过,厉声冲司机的背影低吼道,“回来!”
闻言,司机浑身一震,颤颤巍巍的转身,“老夫人……”
“你现在立马去后海的这个位置,他一定在那里!”
司机的话刚说出口,只见柳静曼伸手从一旁的手提包里翻出一张皱的纸张,用力的冲司机的方向扔去。
“如果你先不回来,那你也就不用回来了!”厉声地冲司机吼道,她抬手捏了捏疲惫的鼻梁,有些虚脱的坐在沙发上,喃喃道,语气中皆是悲戚,“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老夫人,江家那边已经派人来催问这马上就到接新娘的时间了,我们这边怎么还没人过去,这可怎么办?”
就在柳静曼气恼的时候,身后倏地响起佣人慌乱的声调,无力的摆摆手,“你去看看何羌在不在,就是墨生最好的朋友,你去和他商量商量,烦请他去帮墨生接一接新娘。”
“然后告诉江家那边,公司临时有点事,墨生去处理,马上就会过去,不会委屈了他们家女儿的!”
说完,佣人急忙转身去联系何羌。
不一会儿,只见那个佣人哭丧着脸,看着神色悲戚的柳静曼欲言又止道,“老夫人,何先生说他现在正在外边出差,赶不回来,还说接新娘这种事不是新郎自己去就没了结婚的必要……”
“咣!”
话还没说完,柳静曼手中的拐杖被狠狠地摔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咬牙切齿,面目有些狰狞。
出差?
这前天还亲自为他家送去请柬,还说好今天来给墨生当伴郎,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出差了!?
“老夫人,这、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你就会问怎么办,那要实在不行我去帮他接新娘你觉得行不行!!”说着,蓦地噤了声,“快去准备车子,在车队跟着我去接新娘……”
一个奶奶辈的去接孙媳妇,也算是比较有脸面的吧?
柳静曼如是想着,就愈发坚定了去接江语蓉的决心,其实她的心里也是分外的忐忑,这婚礼当天接她的不是新郎而是新郎的奶奶,这说出去多多少少会让人笑话,更会质疑她以后在顾家的地位,以及新郎对她的感情……
可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怎么着她也不能让顾家丢了这个脸!
傅家。
“今儿个是顾家那个晚辈的婚礼,待会你和我一起去参加!”傅老爷子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