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似乎最后受伤的却往往是她。
想着想着,顾墨生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再次泛起刺痛,就连眼皮也随之狠狠地跳动了起来,心下猛地泛起不安。
眼皮跳得越来越厉害,连带着额角都泛起了生疼,抿紧薄唇,装在裤兜的手机忽地发出震动,让他浑身一震。
看了眼床上睡相一如小时候不雅的女孩儿,摇了摇头起身伸手给她将被子盖好,才伸手掏出手机,睨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显示。
空气中的低气压没由来的降了几度。
蹑手蹑脚走出余安暖的卧室,顺手将房门带上,并没有接听而是狠狠地挂断了来电,攥着手机的手缓缓加重力道,骨节都清楚的泛起了白。
嗡嗡作响的震动声,不时从大掌里传出。
紧盯着熟悉的号码,再看看右上角的时间,将近凌晨,他想,这么晚还来电话,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在屏幕第五次泛起光亮的时候,顾墨生才缓缓滑动了接听键,还没开口,那头就传来熟悉的沧桑音调夹杂着讥讽意味。
“墨生,我问你,余安暖这段时间是不是死了,都不见她来老宅打扫!”
闻言,顾墨生握着手机的手狠狠地用力,深吸一口气,语气淡漠得没有丝毫情感,“奶奶,您这么晚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个?”
“对,我不问这个我问什么,她不是说会遵从我们的安排吗?”冷哼一声,“这才几天她就受不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什么都不用做吗!”
“我告诉你,你让她明天必须来,要是不来有她好看的!”
柳静曼沧桑而满是讥讽意味的话语,听在顾墨生的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却让他黑眸一沉,说出的话都沾染上了寒霜。
“是我不让她去的,再说了,您那里需要多少人手打扫吗?如果实在需要人手,我立马去给您找,但是唯独她不行!”
“什么?怎么就唯独她不行,前段时间不还是就让她一个人打扫吗?”听着顾墨生的话,那头的柳静曼猛然惊呼诧异道,最后说出的话都带着了嘲讽,丝毫不顾与自己说话的是自己孙子,“怎么,难不成,你又对那个小妮子动心了?”
没等顾墨生出声,她明显听到有急促的喘气声透过手机传来,冷着嗓子皆是对他的警告:“你别忘了,你是与语蓉有婚约,你也别忘了,当初是她将你从墓园背出来的,要不是她你早就死在那里了!”
“墨生,我们做人不能没良心,不能像余安暖她爸那样忘恩负义,你知不知道!”
歇斯底里的低吼透过手机传进耳朵,直击心脏,让顾墨生眼前一花,捏着手机的力道一点点收紧再收紧,喉咙泛起火辣辣的疼,疼得她险些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耳边一阵寂静,站在漆黑的走廊上倚着护栏,浑身的悲戚气息没有保留的从身体深处散出。
抬手捏了捏疲惫的鼻梁,鼻音低哼:“我知道,您不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您以为我会和他们江家有任何联系吗,要不是……”
说着,他就猛地噤了声。
而那头的柳静曼似乎是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似的,原本歇斯底里的语调倏地变得温和了几分,甚至还夹杂着些许悲切,带着几分的有气无力,“墨生,你知道就好,所以你要对语蓉好一点。”
“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她会伤心你也会伤心,安暖她并不适合你,她那种性子现在只是被暂时的压抑住了,等她忍不下去的时候,我们顾家肯定会被她闹得鸡飞狗跳!”
“因为她知道是她家欠我们的,所以她才那么的忍气吞声,你应该是知道她的脾性的。”
听着自家奶奶滔滔不绝的话,顾墨生神色难掩黯然,是啊,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的脾性……
那么的任性,那么的趾高气昂,那么的不顾一切,那么的……
都是曾经的他宠出来的,现在的她,在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到那些曾经的情绪,除了镇静,冰冷,那些活跃的神情在她的身上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江语蓉……
“如果你真的不想她来,就不来了,可是那不代表她呆在你那儿就什么也不用做!”悲切过后,柳静曼的语调再次的抑扬起来。
她的意思顾墨生领会,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低眸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屏幕,俊脸上神情有些痛苦而苍白,脑海里猛然浮现那个在暴雨倾城的夜里,那个小女孩背着他沉重的身体,在泥泞的墓园里一步一步的走出来,而女孩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远远都能闻到。
而,那些血,到底是谁的呢?
“安暖,暖暖,醒醒……”
天际泛白,余安暖的眉头紧皱着耳边似乎有人再叫她的名字,可她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就连嘴都张不开。
只是轻轻地动了动嘴唇,下颌就疼得不像样。
仿佛,就跟断了差不多,可她却知道并没有。
耳边断断续续的呼喊声还在继续,强撑着艰难地睁开眼,一片朦胧间是王婶扩大在她眼前的面庞。
眸瞳微颤,俨然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让王婶冲她抱歉的笑笑,往后退了一步。
“小姐,先生吩咐了,从今以后你不能踏出家门一步。”
反应有些迟钝的余安暖半晌才理解王婶话里的意思,轻眨了眨眼,下颌还在隐隐做痛,她什么意思?
这是在告诉她,她被囚.禁了?...看书的朋友,